们哪来的那么多话,能够说那么多?”
沈青梧镇定,将酒杯推到他手边。
她说:“既然知道是我们的秘密,就不要乱打听。”
她盯着张行简,他毫无察觉地喝了那杯酒。
沈青梧却犹豫要不要喝自己手边的酒。
她听张行简笑盈盈:“那你怎么就没有秘密话和我说呢?”
她抬头。
张行简手支着下颌,端详她,仍是半真半假地开玩笑:“你我一年不见,你整日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忙些什么你也不知道。你却丝毫没有想了解我过去一年的生活的意思。你虽然不想了解我,我却想听一听你的……
“但是你好像不愿意跟我说。”
他再喝了一杯酒。
他目中晕着闪亮的波光,心不在焉地晃了一晃酒盏:“我知道你不爱说话,我也不强求你。但是你这几日,和杨肃说的话好多啊。”
沈青梧不吭气。
张行简:“整整三百一十二句。仅仅是我听到的,还有很多时候你们不让我听——你们也在说话。”
他开玩笑:“梧桐,若是你要考状元,这么多句话,都能写废了手,交不了卷子啊。”
沈青梧:“……”
张行简:“你怎么不喝酒?”
沈青梧一个激灵,将自己端了许久的酒一鼓作气,仰颈直饮。
她向他展示空了的酒杯。
他沉默。
沈青梧不耐烦:“你又怎么了?”
张行简:“也没什么……只是我以为你爱酒,特意在灶房存了这么一壶。但是看梧桐的架势,好像并不觉得这酒如何。想来是不合你意。”
沈青梧惊讶。
她低头看杯子。
她心事重重,根本没顾得上品味。
她半晌说:“我不爱酒。”
张行简颔首:“嗯,我现在发现了。”
沈青梧看他沉静的模样,她不知为何觉得愧疚,多说两句:“只是军营人都喜欢喝,我跟着喝罢了。”
张行简问:“你在军营过得好吗?”
沈青梧恍惚。
她怔怔看着他,热血一点点涌上脸颊的时候,她迷离着想到很久以前——
她将他绑在床上,他也问过这句话。
此时,沈青梧被张行简握住手:“梧桐。”
她从回忆中回神。
眼前的郎君倾身,握住她手。他自己没察觉,但是沈青梧观察甚微,看到他耳根一点点泛红。
沈青梧心惊:药效这么快?
张行简浑然不觉,仍拉着她的手轻语:“我对不起你。”
张行简:“可我真的不知道你会被一个誓言困那么多年……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到这一步。
“你如果有难题,能不能不要和杨郎君商量,与我说一说呢?我真的不会骗你,真的不会再算计你……我可以每天都这样告诉你,可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相信我。”
张行简眼中泛着桃花瓣一样潋滟的光,湖波在烛火下摇曳:
“我可以帮你想法子,可以和你站在一起。我不觉得你我之间有什么阻碍是跨不过去的……但是你不要和杨肃在一起了,你来
喜欢我,好不好?”
他既生气,又可怜:“我哪里不如他?我就是、就是……晚了那么几年,就是当年做了一件错事……你能不能惩罚结束,和我在一起?”
沈青梧盯着他眼睛。
沈青梧说:“张月鹿,你喝醉了。”
张行简否认。
他笑一笑:“我从不喝醉。”
他垂下眼,有点儿哀伤地告诉她:“很久以前,你乔装村姑的时候,我在你面前喝醉……那是试探。我从来不让自己喝醉。多年前……帝姬府上事情结束后,我连旁人给的东西,都不会多碰一下。”
沈青梧:“那你为什么喝如今的酒?”
他眨眨眼,不解看她。
沈青梧:“因为是我给的吗?”
张行简继续眨眨眼。
沈青梧:“这么相信我啊?”
药效估计开始发作了,他估计开始察觉了。
沈青梧发现他握着自己的手,轻微动了一下,他的睫毛以非常细微的弧度颤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向后缩手,身子向后坐直。
张行简微笑:“夜深了,你回房吧。”
沈青梧坐得四平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