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荣眉头紧促,双手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沉眸应道:“知道了,带她去凉亭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老爷!”
刘伯不知道陆安荣在打什么主意,把陆安荣的话原原本本给安然讲了,然后带着安然去凉亭候着。
安然也不恼,抱着雪球跟在刘伯身后,偶尔会有丫鬟小厮路过,但一见她跟躲瘟神一样,避之不及。
安然嘴角勾起冷笑,捋着小狐狸的柔顺的毛。这丞相府的主子们,她倒是都得罪了一个遍。
突然,安然觉得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她,猛地一回头看去,一抹身影立即躲进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外面还露出一只没有来得及缩进去的脚,脚上穿着一只紫色的绣花鞋。
安然越来越觉得游戏变得更加有意思了,回头继续跟着刘伯走着,不再管身后跟着的人。
“姑娘,请你耐心等上片刻,老爷一会儿便过来了。”刘伯退下,立即有丫鬟端了茶水和茶点上来。
安然捡了一张石凳坐下,拿起一块桂花糕喂给雪球吃。小家伙先是舔了舔试味道,然后便大口的吃起来。
安然觉得手累了,直接将它放到桌子上,任由它吃。自己抬着茶杯嗅了嗅,今天的茶水怎么不加料了?仔细一看,茶水成浅棕色,茶叶竟然是“粗枝大叶”压成的黑饼,还未完全散开来,轻轻的抿了一口,竟然喝出一种陈旧的味道来。
安然心里突然有些怀念过去,可爱的孩子萦绕膝前,天真的笑容永久不散,虽然事后才知道陆安荣的虚情假意,但那之前,她是快乐的。
有活泼可爱的儿子,有疼她入骨的丈夫,还有溺爱她的父兄,她好像什么都有了,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自从陆安荣踏上相位的那天起,出卖她的父兄,屠杀她的族人,杀掉她的孩子...甚至包括她自己,所有拥有的一切便瞬间没了,什么都改变了。
她恨!
她恨不得将陆安荣和冷依云生吞活剥,像他们残忍的对待辰儿一样,千倍万倍的讨回来。她的人生便是为她惨死的亲人报仇雪恨...
“你还来做什么?”陆安荣突然出现,将安然的情绪拉回到现实中。
安然冷眸对上陆安荣疑惑且不悦的视线,嘴角微微向上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最后绽放为一朵美丽却有剧毒的罂粟花,轻启皓齿反问道:“丞相大人莫不是要反悔?陆俊凡的腿我给治了,人该交出来了吧?”
陆安荣浑身一震,心里咯噔一下,双眼的眸光突然变得冷峻起来,她什么意思?难道陆雪心不是她带走的?怎么可能!
“今儿我回去可是等着丞相大人送人过来,不料没等到丞相大人光临,倒是等来了一批杀手,不知丞相大人可否知晓此时?”
安然故意旁击侧敲,像是在指正陆安荣过河拆桥,杀人灭口,又像是故意透露她被暗杀一事,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倒是反将了陆安荣一军。
“胡说八道,老夫何时做过这等事情!”陆安荣正了正身型,背着双手义正言辞的大喝道。站在亭子里,宛然一副刚正不阿的君子形象。
安然在心里啐了一口伪君子,面儿上却依旧保持着笑容,“既然是小女子误会了陆丞相,小女子向丞相大人陪个不是,我人都过来了,就不劳丞相大人亲自光临寒舍了,把陆雪心交出来吧!”
安然不想跟他纠缠杀手的事,绕了绕去,又绕回到陆雪心身上。她倒要看看,陆安荣如何给她答复,如何让她和丞相府撇清关系。
哼!想让她不再找丞相府的麻烦,痴人说梦!她这辈子的目标,就是将他陆家人慢慢折磨着送下地狱!
陆安荣一直观察着安然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神情他都没有放过,她的确不像是在说谎。若不是她,那又会是谁?君莫离?
“安姑娘,心儿在丞相府里住习惯了,恐怕舍不得离开。要不这样,老夫先给她做做思想工作,你过两日再来接她如何?”陆安荣现在别无他法,只能一个拖字诀,连此刻说起谎来也是来不红气不喘的。
安然只觉得陆安荣的着实好笑,心儿吃的比下人还差,十几年来有上顿没下顿,吃不饱、睡不好、穿不暖,更没人疼,她有哪点舍不得离开?她是巴不得离开这丞相府,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罢了。现在好了,她重生了,自由了,陆安荣这个伪君子,怕是死都想不到心儿早就被送出城了。
等他派人去月城查找,晚霞已经带着心儿和何嬷嬷跑得没影儿了!
陆安荣心里其实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