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意雪的下唇似乎出了血,有些心疼道,“这几日我也有些闷,想学下刺绣。才会让小喜过来陪我。不过母亲你放心,小喜的身子已经好了。她现在多出来走走,反而对身子有益。”
林姨太太抬起头来看着夏阮,故作疑惑:“身子好了?那个大夫给瞧的?你说的是你身边的丫头,还是那个乡下的土郎中。”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姨太太的脸上挂着笑,但是话语却有些尖酸刻薄。
“夫人。林姨太太也是关心你,这……”吕妈妈赶紧帮林姨太太解释,她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一些冷汗,这个时候林姨太太想要控制住自己的心情的确有些难。
林老爷子的马车在路上困了一些日子,所以林老爷子干脆让人送信到京城里来。结果,今日林姨太太看到信函的时候。就将手里的念珠丢在了地上,差点站起来骂人。
吕妈妈又忍不住看着站在一边,一双无辜又清澈的眼睛最像林姨太太的萧原喜,下意识里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真是冤孽。
很多时候林姨太太也会跪在佛祖面前问:“我佛慈悲,为何当初要夺走我儿的性命。你们要索命便来索小喜的命,为何要索我儿子的命。佛祖,你这是让我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吕妈妈挪开目光,再也没有看着萧原喜。
萧原喜长的太像林姨太太小时候了,无论是那双眼睛,还是那个眼神,都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吕妈妈思索了一下,瞧着杜兰送来的茶水,赶紧接了过去,“林姨太太,夫人,你们喝茶。”
夏阮坐在离林姨太太的不远处,杜若的脸色不变,似乎刚才林姨太太讽刺她的话,她一点也没听进去一样。
林姨太太看了屋子里的人,对着周围的人说:“你们下去吧,我和小阮说会话。”
萧原喜有些担心的看着夏阮,但是看到夏阮朝着她点头,才依依不舍的跟在杜若的身后退了下去。
屋子里静了下来,只有林姨太太和夏阮两个人在屋子里,连茶盏搁在桌上的发出细微的声响,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夏阮没有主动说话,她在等待林姨太太说话。
“其实,我有些事情想同你商议。”林姨太太捧着茶盏,没有放下,故作犹豫,“当初小九说要娶你,我起初是不同意的,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你出自商贾户,而小九贵为侯爷,这门不当户不对,以后过日子也会不开心的。可是小九执意要娶你,还要给你正妻的位子,我这个做母亲,也是拿他没有办法。”
林姨太太握住茶盏的手紧了紧,“南萧的事情你多少也知道一些,现在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我还指望他能让南萧恢复从前的繁荣。最近这些日子,我的身子也越来越不好,我在梦中总梦见他爹,他爹训斥我没有好好的照顾孩子们,还问我为何不给小九纳妾,难道要让南萧断子绝孙吗?”
说到这里林姨太太低下头,眼眶微红,似乎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夏阮只是盯着鞋面,她没有去注意林姨太太的神色,哪怕那个人演戏的功力再出神入化,她也不愿意多看一眼。
林姨太太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如今你有了身孕,不能再伺候小九,所以我想……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给小九找几房姨娘。”
林姨太太终于将话说完了,才将手里的茶盏放下,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她会主动来找夏阮,也是因为从前儿子说的那些话。
她的儿子她最清楚,萧九自小就是一个骨子里占有欲很强的人。他喜欢的东西,绝对不会让人碰一下,那怕就是看多一下也不行。他这是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说以后不会纳妾,只愿意要夏阮一个人。他当时说话的眼神和口气,林姨太太知道儿子不是和她说笑。
于是,她的确也是想过,不再过问儿子和夏阮的事情,反正她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小儿子已经死了,她的依靠自有萧九了。
父亲给她的信中写的话,让她如梦初醒。
有些事情她必须插手,否则到时候……
林姨太太攥紧了手心,等着夏阮说话。
夏阮沉吟了很久,才低声道,“这些事情,林姨太太和侯爷说了算。”
林姨太太怎么也没想到夏阮会这样说,她转过头来看着夏阮,眼里有几分疑惑。
她想过夏阮会站起来对着她大吼大叫,然后还会对她出言不逊,这样在屋外的奴婢都会听到夏阮的言语,到时候夏阮对她不敬这件事情,也会传到儿子的耳朵里。她受了委屈,儿子必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