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很疼,但是他似乎有点享受这种疼,也许就是这样的原因让妈妈选择了自杀,心里再疼再难受人的表面还是好好的,谁也看不到,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把自己划得支离破碎才能让别人清楚的看到自己到底有多疼。
说到底,自杀也需要勇气,不是谁都敢往自己手腕上拉一刀。
第一次,楚钧觉得不那么恨关心了,也许当年抛下他选择死去才是关心最痛的,比手腕上的那一刀都痛。
楚钧抬头看着天空,今晚竟然有月亮,只是躲在丝丝缕缕的流云后面,隐隐的有些模糊不清。无端的,从不信命的楚钧有些敬畏起来,难道真的冥冥中早有一只手安排好一切?它逼迫着人不断向前不断做出选择?
楚钧叹了一口气,拿出一根烟叼在嘴角却没有点火,很多说不通过不去的事情把他的心填的满满的,郁结着没有一丝可以发散的地方。如果那个孩子真是他的,他又该如何面对孩子,面对蒋婷,还有,如何面对他的妻子二丫?
虽然说谁的感情没有过去,谁的心里没有沟壑伤疤,但对于他楚钧来说,这些过去的沟壑可能就是万丈深渊,一旦处理不好就会粉身碎骨害人害己。
良久,直到感觉到身体冻成一根冰棍儿楚钧才站起来,他搓了搓脸,对着他妈笑了笑,“妈,我是男人大丈夫,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该承担的也总要承担。”
振作了一下精神,楚钧想走,忽然他发现了墓碑前面有几只长梗的水仙花,因为已经给冻蔫变色,他刚才竟然没有看见,楚钧把花捡起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是谁来看过关心,又是谁还记得她喜欢水仙花?
楚钧去接安璟的时候已经是10点多,安璟摸着他的手说:“你去干什么了,手怎么这么冷?”
张美丽赶紧去厨房端出一碗大骨汤给楚钧:“快喝了暖和暖和,我熬了一大锅。”
热乎乎的汤喝下去楚钧从里到外都暖起来,他把碗递给张美丽说:“妈,有吃的吗,我饿了。”
“怎么又没吃饭?不是说好了不管多忙都要吃饭的吗,你自己是铁打的吗?”安璟一边心疼的碎碎念一边早就先张美丽一步跑到厨房里,一顿叮叮当当的翻找,简直要给她妈拆厨房。
楚钧今晚格外累,所以他连客套的话都懒得说,背靠着沙发他问张美丽:“妈,我可以躺下吗?”
“这沙发躺着不舒服,反正小帅还没回来,要不你去他房间里躺一会儿吧。”张美丽也是心疼姑爷,看看把着孩子累的。
楚钧摇摇头,长手长脚缩在沙发上,张美丽忙拿了一条毯子给他盖上,楚钧疲惫的闭上眼睛。
他睡不着,却不想睁眼,突然觉得好累,仿佛在这人世间辛苦了30年的疲劳一下子全爆发出来,让他的骨头缝都觉得酸痛无比。
安璟很快就煮好了一碗面,热腾腾的白气儿中,几颗颜色青翠的蔬菜覆在雪白的面条上,青菜上还盖着切得薄薄的粉色肉片儿,还有一个金黄色的煎鸡蛋。
安璟轻轻的把面条放在楚钧面前的茶几上,转身对张美丽说:“妈,你也去睡吧,我来就好了。”
张美丽给他们小两口腾地方儿,转身回卧室关上门。
安璟看着妈妈的门关上,才来到楚钧身边,轻轻的在他眼皮上亲一下:“老公,起来吃饭了。”
楚钧睁眼,他伸手揽住安璟的脖子,也顾不上这是在老丈人家的客厅里就啃了老婆的嘴唇。
安璟象征性的推了两下就热烈的配合他,等分开时已经喘吁吁的站不稳当。楚钧坐起来,把她拉到身边坐下,看到面条喜出望外“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
“嗯,面条是妈妈手擀的,用大骨汤煮的,赶紧吃吧。”
楚钧紧紧靠着安璟,热烈感觉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和气息,他捧起碗,大口大口吃着老婆给做的爱心夜宵,眼下的一切是这么平静和美好,犹如梦境。
东西一入口,本来木塞塞的胃才觉出饿来,他忍不住大口咀嚼,完全没有平日里的优雅。安璟给他倒了一杯水,“你慢点吃,锅里还有。”
楚钧吃了两大碗吃把空的肚子填饱,安璟看的心疼:“有这么忙吗?饿成这样。”
楚钧的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面条热气的氤氲而潮湿,他笑笑想说的话最终没有出口:“年底了,忙是应该的,我们吃饱喝足了,回家吧。”
夫妻两个十指相扣离开了娘家,楚钧知道安璟畏寒,一出楼道就解开大衣把人裹在怀里。安璟乖顺的贴的他的胸膛,小手绕到背后紧紧的箍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