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张婉凝视爷爷发红的苍老眼睛,出言安慰:“妈已经没事了,守正晚点也来医院了,我跟他说以后家里请一位家庭医生,专门照顾您和妈妈,没事的,爸您放宽心,妈妈没事。”
爷爷点头应声,声音渺渺,终究是发不出气力。
想起今天凌晨,如今都还后怕,当时不知所措的爷爷,当时阵脚自乱的张婉,当时啼哭不止的家安,没有一人能够在突发事件来临时做出正确行为,只有凯茵,若不是凯茵,奶奶这一命救不回来。
“多亏了孙媳妇。”爷爷老泪纵横,打过仗见过死人,却没有办法接受相濡以沫的爱人的离开,所以伤心太深,拿睡衣袖擦拭眼泪:“多亏了那孩子,年纪小,却比我们这些大人还强。”
☆、240.进入他骨血
张婉立刻从床头柜抽来几张抽纸,递进爷爷手心:“爸您别哭,这东西晦气的很,别把妈再哭出事来。”
张婉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爷爷对怪力乱神之说一直秉持一份敬畏心情,年年都去寺庙还愿,这么一说,爷爷确实止住了哭声,默默安定自己。
“儿媳妇啊,等孙媳妇的腿伤完全康复以后,你一定要给校校办一场豪华的婚礼,让小女孩风风光光嫁进我们宋家。”
爷爷对凯茵的喜爱,或多或少受到了奶奶发病的影响,凭借着对宋家这份天大的恩情,爷爷就敢庇护这个小姑娘,哪怕她以后犯错犬。
“这是一定的。”张婉起身,从爷爷手中抽出家庭影集:“爸您休息吧,明天跟我一起去医院看望妈妈。”
爷爷很期待,随张婉的照顾躺了下去,张婉将影集放回书柜,然后熄灭床头台灯,悄悄离开了爷爷的房间。
看过爷爷,张婉又去家安房间,门扉轻轻推开一角扇形,家安在睡梦中踢掉了被子,房间输送着冷气,窗户开了半扇,是个毫无理料的女孩。
张婉蹑步进去家安房间,将空调关掉,窗户拉大,落地扇打到最小档,被子给家安盖上,然后才轻轻退出了女儿的房间踺。
家中悄静,凌晨那场风波过后悄寂显得更加深刻,张婉在家中楼梯上行走,入了客厅盥洗室,五分钟后端了一盆热水再次返回楼上。
盆中置放一条白色棉巾,崭新未用,水平面随着张婉逐级上楼做小幅度摇晃,走到宋校的房门前,张婉拧开了门。
凯茵还未躺下,盘着健康的腿在替另外一条腿做活血按摩,房中灯火通明,见张婉端盆到来,凯茵请她回去睡觉。
“阿姨,你睡吧,我没事。”
张婉一面朝她走来一面温和笑道:“你是校校老婆,他放心把你交给我,我不能够让你在我手中出事。”
这番话陈述起来非常中肯,正因为这份中肯,凯茵及时收住了婉拒的念头。
床头柜摆放有些凌乱,张婉一并推开,这一幕让凯茵不好意思,她侧身过来,与张婉一起将面盆放在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