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手忙脚乱给她将衣穿上。
千离自己取过鞋蹬在脚上,只听她扬声道:“回去告诉你家陛下,禧公若无大碍就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会让他轩辕欲痛不欲生。”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所珍视的人,她确实是气疯了,才会说出这么狂妄的话来。
就这样的浑人,谁还敢阻拦,而且谁都不敢把她刚刚的话拿出去嚼舌根,今日之事若传出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得死,所以大家都有默契,事后连陈锦都对这事只字未提。她也很难做,一个是主子打心眼儿里喜欢的女人,一个是主子的亲骨肉,她能怎么做?只得装睁眼瞎呗。
所以对千离抱着禧公子在怀里喂药之举,陈锦权当没看见,悄悄退出了囚房,也不让别的人进去打搅,她谅禧公子伤成那样,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就由着他们去了。
千禧人虽然恢复了意识,然而毕竟是内伤,暂时必能大为动弹,他瞅着千离眼泪直往他药碗里落,不由笑道:“药就够苦了,你还加点儿咸味儿进去,真是折磨人呐。”一口气缓不上来又闷出一口血。
千离赶紧拿衣袖给他拭掉血腥,瞪眼叫他别说话。
见她忧心如焚,一副他若死了,她就跟着殉葬的表情让他窝心极了,他刚刚也听见她在囚房外大吼大叫,那架势好像……嗯……好像暴君。
“千离啊!别哭了好不好,我还没死呢。”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连累你。”
她抱着他哭得更厉害,她贱命一条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她不容许自己拖累别人。
连累吗?千禧不以为然,他其实还挺感激下药的人,他若不是被药力驱使,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放手去吻她。因为她对他来说是那样遥不可及。
她就像一顶金光万丈永不褪色的王冠,只配称王称霸的人佩戴,而他这样一个一心只等天下安定后归隐尘世的人来说,他什么都许不了她。
既然无缘,何需誓言。
“要哭你就继续哭罢。”反正他看她为他掉眼泪心里挺高兴的,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她流泪吧,那一滴滴碎玉竟是为他而落,还淹没了他男子汉大丈夫的心房。
“对了,仲羽说希望你能原谅他。”他想她最关心的还是那个男人吧。
“原谅他?我不懂,他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她不明白那话什么意思。
“他说不能把你留在他身边是他的无能,但是请你耐心等待,他承诺三年,三年之内一定还你自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轻点头,意味着烽烟将至,九州将乱。
“那个男人从不轻许承诺,你应该明白他的心思。”
“阿禧,你不觉得要求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身下时还要惦记另一个男人这种事很过分吗?”千尘说她的脑子里本来就是一团糨糊了好不好。千离摇摇头又道:“别的我也不奢求,我就希望自己能够帮他开疆扩土这便足够,你回去告诉仲羽哥哥,就说千离不要他任何承诺,千离就只想看他君临天下。”
他是那样器宇轩昂,九天之下,寰宇之内,怕是再没有像他这样德威兼备的王者,从明了他身份的那一刻起,她就下定决心奉他为主,愿为他倾尽一生。
在她心里,他是近乎神一般的存在。她还清楚地记得他们初见时他给她的感觉,虽然让人畏惧却也叫人怦然心动。
“阿禧,你老实告诉我,仲羽哥哥放弃晴川平原是个什么意思?”她不想谈儿女私情,便将谈话转向当下局势。
“真不想告诉你,说了你一定会掺和进来。”他知道她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你不说我一样也置身其中,不如让我也帮帮忙如何?别小看我,曾经的手下败将。”
千禧没好气地白了千离一眼,他以前都是让她的好不好。他对她勾勾食指,她听话的像只小狗,随即将耳朵附在他唇边,感受到她的气息,他喉结不自觉地攒动,声音突然变得暗哑:“纯钢易折,攻强以强。”
这是《六韬》中武韬里的制胜韬略,当年周武王灭殷朝建立和平国家时,看到殷商过于强盛,一时不知如何攻灭时请教太公姜尚,姜太公便是回他“攻强以强”四个字。
这怎么解释,很简单,就是以赞美人的方式陷害人,让对手的优点转变成缺点,商纣本来也是明君,只是被下面的谗臣和身边的妲己赞美的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优点才会执迷不悟走入歧途。妲己的父亲苏护本不愿献出女儿,可是周文王却亲自劝说其献女赎罪,安得什么心,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事实证明妲己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