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离笑得诡秘,贴着皇甫垚的身子回道:“因为朕的心思并没有那么单纯。”
因她的碰触皇甫垚浑身一僵,他拢眉睇向眼前这位妖娆人儿,她的心思好深沉,再不是以前那单纯好欺的女娃了。
“朕想借此机会暗中培养朕的势力,所以大师兄,有没有好的人选引荐给朕?”她靠进皇甫垚怀中,软语相讨。
皇甫垚将状似柔若无骨的人儿扶正,双手搭在她肩上正色道:“对待你大师兄也这样吗?找大师兄帮忙用不着这样。”他恼她居然也拿色诱这招对付他。
“千离,你让我很失望。”他只是摸摸她的头,旋身而去。
看着他伟岸的身躯逐渐离她而去,她的心竟然抽痛起来,她以为流干了的眼泪忽然涌出眼眶,她抱膝蹲在地上,恸哭不已。
轩辕琪见了,正欲走过去安抚,却不料一双大掌将他的后衣领扯住。他回头,只见轩辕禧对他摇头道:“让她哭出来会好过一些,由她去吧。”
他只会一味地宠着她、惯着她,也该让她碰个壁,知道天底下的男儿有多硬。
只不过翌日,皇甫垚的四个姐姐便入宫伴驾,这就让千禧捶胸顿足并恨其不争,他还以为皇甫垚有多硬,哪知道也是个软骨头,比他还不如,他怎么说还将人拐带到手外加吃干抹净了的,算起来他这还是赚了,他皇甫垚这买卖做的,纯亏本嘛!
大师兄啊大师兄!你这心肠未免也太软了!
若说无私,大师兄的胸襟才让他汗颜。
千离总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皇甫家四姐妹哪儿是来伺候她的,这摆明了就是折磨她来着。
她是散漫惯了的人,凡事都不紧不慢,不温不火,是那种抱着天塌了都还有个高人顶着心态的人。而皇甫家四姐妹皆是将门虎女,个个刚强自律不说,做事还一丝不苟,身为负责禁宫事物和守备的郎花令和花尉,她们对于皇宫中的规矩自然再清楚不过。
皇帝的起居作息全都由她们接管,这四女不像其他侍儿那么好打发,千离根本糊弄不过。只因四女皆按章办事绝不懈怠分毫,那严苛劲儿直教千离吐血。
她喜欢秉烛夜读,可一到戌时,皇甫鑫就开始请她就寝,千离从小盗墓为生之人,习惯了昼伏夜出的生活,早已经成了夜猫子,就算开始过正常人生活后也是过了子时她都未必睡下的人,如今那么早就被人强按上龙床,她如何受得了。
千离不依,皇甫鑫就拿规矩来说话,告知她君主都是这时候开始休息,千离一听差点儿跳八丈高,怒道:“他们哪儿是真休息,明明就是去和后妃翻云覆雨消磨漫漫长夜,朕又没有三宫六院可供消遣,这么早岂能睡得着?”
皇甫鑫哪儿管她睡不睡得着,等千离闹腾得凶了,她便干脆将人绑在龙床上,然后自己搬了凳子坐在黄金帐外,一夜不合眼地盯着这不安分的东西。
刚开始几日千离还会和皇甫鑫闹,后来一连几日睡到寅时正香之际就被皇甫森从被窝里拖了出来逼去晨练,这早起就必须要早睡,千离这才没精力和皇甫鑫计较戌时就安寝之事。
而且千离自己也觉得她现在的身子骨和体能已经大不如小时候,用轩辕琪的话说就是她和禧公偷个情都能被弄晕过去,这身子还能做什么大事?卖妓院里都是累赘。所以皇甫森督促她习武强身时,她也耐着性子学。
只不过有心去做是一回事,但千离如今实在是有心无力,她从十六岁开始就一直被人当金丝雀豢养在笼子里,哪里再受过半点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寝宫三步就有人抬,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金枝玉叶的生活,此时叫她去扎个马步,她半刻都蹲不住,直喊苦累。
睡不好也就罢了,吃也受限制,千离的胃口早养叼了,之前想吃什么一吩咐下去,立即就会得到满足,现在皇甫家四姐妹吩咐了御膳房,只做一年四季都有的膳食,不能再由着千离喜好来,因为她一句话,下面的人就要跑断气,如果她冬天要吃荔枝,或者夏季要食海鲜,下面的人怕是要被逼死,前者冬季早已经绝迹,后者天热从沿海运到内陆时怕也臭了。
千离的这些陋习改起来虽然让她觉得痛苦,但她还是愿意去改正,她最受不了的是四姐妹对她不理不睬,她看得出来她们都不待见她,那四女对她可以说是以各种眼神藐视加鄙视。
千离第一次产生了挫败感,因为她一向顺风顺水,有人迫于她的威势不敢忤逆她,有人为了攀附她虚情假意相待,有人为了应付她虚与委蛇,当然也有人对她死心塌地不图任何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