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人事隔三个月后升调去京城,谁知在半路上得暴病死了。pingfanwxw.com”
“死了?”肖衡讶然失声,眉目拧成一团。
他低头在厅堂内踱来踱去,继续问道:“冷成胜家里还有什么人?家里境况怎样?”
“还有个儿子和女儿,去了京城快一年了,家里只剩下冷成胜一人。冷家以前靠采茶为生,家境贫寒,去年稍微有所好转。”
肖衡闭目,沉沉地叹了口气,“知道了……原来在京城。”
却说凝天躲在马车内一天一夜,全身饥渴难忍,等到车队进了郡府大院,他一直巴巴地寻找机会出去。午时过后,院子里守护马匹的侍卫陆续歇息去了,他滑下轺车,脚一软,差点儿摔倒在地。
他头晕目眩,看见那泓清碧的水池,俯卧下去将整张脸埋在清水里,咕噜噜地喝了个饱,又在假山后面喘着粗气,元气慢慢恢复过来。
起风了,春天的天气如同猴子的脸,刚才还阳光明媚,转眼变得晦暗。凝天抬眼望着疾走的阴云,低咒道:“肖衡个王八蛋,你害我家破人亡,如今我还要东躲西藏,天理不公!”正骂着,却看见肖衡出了院门,朝厅堂方向走去。
凝天摸着肚子,心想:“趁这机会,我找凝月,让她弄点东西给我吃。”他挣扎着起来,挨个屋子找进去,这里外三进的院子还真大,凝天找了半响,才确定凝月所在的屋子。
他在外面隔着门窗往里面张望,只看见外屋寂静无人,凝月围在头上的纱布垂在太师椅上。他抬起双手,正要将屋门推开,后背冷不丁有寒气渗透,他猛然一转身,惊骇得睁圆了眼睛。
几名侍卫已经将他团团围住,手中的长剑直逼他的胸脯。而肖衡好整以暇地站在面前,一对深邃的眸子闪着凌厉的光,嘴角牵起冷傲的笑,“宋淮山,你潜入车内,别以为本王不知道!”
凝天大叫,步步后退,一脚踩在门槛上,只听哐当的巨响,屋门被撞开,凝天四脚朝天倒在了地板上。他呲牙咧嘴地想起身,肖衡已经跨进屋里,长靴重重地踩在他的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你一路跟踪,幕后主子是谁?”
“救命!”凝天歪着脸,一脸惊惧地大叫。
肖衡冷笑,接过侍卫手中的长剑,嗖地,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向凝天的脸上挑过来。
“凝月,救我!”凝天惨叫一声,吓得闭上了眼。呼声惊断肖衡执剑的动作,他募得抬眼,茶色纱帘已被掀开,凝月飘忽的身影立在门边,稀薄而昏暗的日光渗透进来,穿过屋门,映在她的脸上,映出一抹极凄清的冷意。
此时她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那眼眸,如此肃杀,如此冷漠。肖衡惊愕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地面上的凝天,疑惑道:“怎么回事?”
“请你让他们都出去。”凝月幽然开口。
只是刹那犹豫,肖衡一挥手,已跨步而入的侍卫无声地后退,哐啷的闭门声无情地撞击着屋内三个人的耳膜。
肖衡忽然升起了一种恐惧,他的眼光死死定在凝月的脸上,越是恐惧,他的脸色越是苍白,连声音都颤抖了,“你们,你们究竟是谁?”
凝月凄然地冷笑,轻抬手,揭去面皮,眼前是一张疲惫的脸。而其实,她所有的美丽的梦,就在这抬手一揭后便以终结。
为了不扩大事态,为了救自己的哥哥,她只能无奈地以这种方式面对他。
“你还认识我吗?”她冷冷地问,每一字都成绝响。
一切,因身份暴露而裂成碎片。
那一刻,满屋的清光暗淡无华,天空隐晦沉寂,肖衡终于见到那个小姑娘四年后的模样,松涛起伏,那哭着喊“还我弟弟”的女子,此刻,就在眼前。
他的眼睛瞪得浑圆,似乎要在深邃的黑暗中探索一点儿亮光,又挣扎着不敢面对眼前的一切,“原来是你……”
她如鲠在喉,噎住了声,“是的,我就是那个幕后的主子,我叫冷凝月。”
凝天爬起了身,朝着一脸惘然的肖衡冷笑道:“冷凝天是我真名,被你杀死的豆子是我俩的亲弟弟,怎么,你还想杀我?”
现实重重打击了肖衡,他的眼光依然停滞在凝月的脸上,本来清澈的瞳孔里空洞迷蒙,仿佛他的神志还在远处飘荡,始终不能回来。
“你们是来找我报仇的,对吗?”他喃喃地问着话,声音苍白无力,身形有微微地晃动。
“哼,够便宜你了。”
凝天哼哼,回头问妹妹:“凝月,下一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