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远嫁。但如今,能拔除霍氏毒瘤,保李氏江山的,只他一人而已。因此朕不得不牺牲你,不得不为了李氏江山做一场赌局。孩子,接下来定有更多的磨难和艰难等着你,无论何时,都一定要勇敢坚强地走下去。朕于你有愧,痛感五内,到最后,仍不能保你一世太平。幸而,你能看到这封信,证明李悠待你极好,朕终可安心。最后,惟愿吾儿幸福永乐。父李文绝笔。”
“父皇!”我拿着单薄的纸页跪在地上,以头抵墙,哀痛道,“是儿臣对不起你,是儿臣不孝!”您为我想得那么多,从小到大您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我对您说得最后一句话却是,我恨你……
“公主,请节哀!”小陆子在我身后说。
我却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觉得一股腥甜涌到了喉头,而后天旋地转。
迷迷糊糊中,我隐约听到托杜和小东的对话。
“悠儿今在何处?”
“突发紧急情况,好像是王盈莫名其妙地要去巡边,撞见了龟兹的普通商队,就诬他们是细作,强行押了下来,商队的头目是龟兹王的亲信,龟兹王正大怒。小的算是明白霍党为什么把王盈这个草包安到西北来了,他比刘胖子还难搞!”
“这么说,悠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估计要几天。王爷让小的随时汇报王妃的情况。”
“小陆子,小东,你们都记住了……”他声音忽然小了下去,我什么都听不见。
“是。”小陆子和小东一起回答。
“托杜大人,小的要把王妃的身孕向王爷禀报吗?”
“暂时先别。国家正值多事之秋,让悠儿专心处理事情吧。王妃有我,出不了什么事儿。”
“是,那小的先退下了。”
“去吧。”
托杜好像又回到我身边坐下,我这才睁开眼睛。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一点慈祥,一点玩笑的表情都没有,与平日大相径庭。“小画堂,我要很严肃地跟你说,你不能再这样了。你要对我的小孙孙负责任。你现在身上拴着两条命,如果再这样折腾下去,孩子会保不住的。”
我紧张地摸了摸肚子,他终于缓和了口气,“还在,好好地在你的肚子里。”
我放松下来。
“外公知道你痛失父亲,心中难平。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养好身体。若是落下什么病根和杂症,你这又是第一胎,生产之时将会非常痛苦。我相信你父皇在天之灵,也希望你们母子平安。”
我闭着眼睛,无力地点了点头。
托杜叹了口气,又仔细地叮嘱了小陆子几句,就出去了。小陆子走到我身边,帮我掖好被子,“公主,你一定要保重。”
“信和虎符都收好了吗?”
“奴才都收好了。”
“那虎啸营是什么……?”
“据奴才所知,在赤京以西不远的地方秘密屯兵。是皇上用龟兹训练冲锋营的方法,秘密训练的敢死队。人数不多,但都可以以一敌百。”
我看他,“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奴才。”
小陆子跪下来,“奴才本来是要训练给太子的致密内官,因为在御前的时候,被公主看上了,所以先皇就把奴才赏给了公主。”
“浪费了。”
小陆子抖了一下,“公主,您千万不要这么说。”
“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是击掌为盟过的,我信你。”
“谢公主。”
“你下去吧,我一个人躺一会儿。”我想了想又说,“晚饭还是照常端来,多要一碗米饭。”
小陆子欣喜道,“是!”
离开
小陆子知道我心情不好,跟我呆在一起的时候,也尽量不说话。
我每天都望着天空发呆,盯着书发呆,也不爱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出神。
倒是明之和小齐来看我的时候,会故意说一些他们平日里常说的笑话。如今全府上下,大到管事,小到帮工,都知道我有了身孕,只瞒着在外的李悠,所以话题更多地是在孩子身上。
小齐说他正帮阿勒泰打一对长命锁。这活儿本来是外公硬塞给阿勒泰的,还不告诉阿勒泰原因。阿勒泰当然不乐意干,后来小齐无意间告诉了阿勒泰。阿勒泰一个激动,翻出了好几张图纸,还扬言要打就打全套的,只有外公那小气鬼才只打一对长命锁。
他们哈哈大笑,我只淡淡地扯了一下嘴角。
明之又说他每天都跟在托杜身后学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