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们走吧，我想睡一觉！”

“老爷子，你要挺住啊！等过两天，方宇放假了，就回来看你。”

爷爷向来最爱他的宝贝孙子，程方宇，一定可以挺到最后。

然而一切都那么不尽人意，爷爷终究还是没熬过这个冬天……

爷爷的葬礼是在春节前夕，家里回来了很多亲戚一家人过年也没了兴致，爸爸和爷爷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好，但是在葬礼上，全家人都哭得撕心裂肺，只有爸爸在旁边默默的留着两行清泪。

程珊不知道未来的路怎么走，只抬头望望天，冬日午后的阳光，温暖又刺眼，将每个人都裹挟其中。

她还是不相信……

不相信那个倔强的小老头就这么离开了她，虽然家里有些重男轻女，爷爷对她可能没有对程方宇那么好，但是从小到大也没有让她吃过苦。她还没来得及赚钱好好孝敬他……

她的爷爷一生傲慢，到死都是泰然处之，好像所有的事在他面前都不过是小菜一碟。没有他，程珊不可能过得这么洒脱，因为她的自信大部分来自于她爷爷。

她最爱吃他做的炸豆腐，粉蒸肉，羊肉汤，现在她再也吃不到了，爷爷已经走了。

在她心里，爷爷一直是这个家的支柱，如今，支柱不在了，奶奶该怎么办……

晚上睡觉前，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千万条虫子在钻进她的骨头，全身止不住的发抖。只有盖着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才能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人，那些事。

爷爷的葬礼，她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爸爸和妈妈，她们脸上显然没有过多感情，妈妈甚至只在家待了一天，便回了显阳。

爸爸在临走前，让程珊跟着妈妈，没事的时候回来看看奶奶。他眼底透出的陌生，是程珊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神情，他好像很厌恶自己，把对妈妈的所作所为带到了她身上。

如今程珊就像一只提线木偶，操纵杆在谁手里，她不得而知。

好好的家庭变成这个样子，是她在无数个夜里梦到过的，可如今变成了现实。

也不知道是情绪不正常了，居然会接到黄奇的电话。

“程珊，你在哪？”

“跟你有关系吗？”

“我知道你还在显阳，能不能出来见我？”

黄奇在她外婆的小区门口，等了她几天也没等到。

“有必要再见面吗？好马不吃回头草。”

“别闹了，我知道现你在不好受。”

“谁说我难受了？”

“程珊，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吃饭，睡觉，逛游乐场，不开心也好，开心也罢，这些你都忘了吗？现在凭空一个谣言，就把我们之间的信任给崩塌了？”

“可是我没办法再爱你了，黄奇。”

程珊控制不住自己，接受不了亲情的离开，也受不了离别的痛苦，黄奇离开的这几个月，她几乎已经放下了。

“没关系，我愿意陪在你身边，愿意一直守护你，你搬家的时候，把玩偶都带走了，说明你还在乎我！所以我们的东西你都还留着，不是吗？”

黄奇试图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一点不舍，可惜没有。

“我们分手吧，别再联系了。”

“为什么？”

“我们不合适，我讨厌你那些肮脏的情史，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吗？你能给我好的生活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程珊，别说这些气话好吗？我们会有未来，毕了业就结婚，你说过的！”

听见黄奇的声音，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就这样继续吧。

可一想到她爸爸妈妈那失败的婚姻，以及他离别时的决绝，她就犯恶心！

“谁说我要结婚？谁说我要就非你不可了？别那么自恋！”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程珊，这是最后一次！”

“是吗？我也跟你说，这是最后一次，滚！”

程珊说完便挂断电话，不知道是因为受了刺激，还是本身压力过大，总之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她讨厌别人给她的任何枷锁。

无非家庭，无关爱情。

程珊再一次推开了他。

黄奇捏着手机，看着挂断电话的界面，结束了，他和她之间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

大四回到学校，程珊把自己沉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