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熙帝的一句问话,众人视线焦点又回到了自己身上——他心中正在叫苦不迭……
身形上支棱着那副冷峻挺拔,已经是腰疼背疼脖子也疼,还好脸上罩得严实,离那边的承熙帝也有不近的距离。
眼神隐在兜帽里,骨碌碌地寻找退路。身上穿着“明月铛”让他略略安心一些,这件据说曾是前朝羽族战神的软甲,触手绵密温润,还隐隐带着一层珍珠般的柔光。但其实坚韧无双,刀枪不入——是传说中的神器,居然真的存在于现实中,还能被他穿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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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城墙边,那大袖公子捧出来明月铛的时候,他脑子一下被狂喜的贪念冲昏了头脑,也没细想就答应了这件明显不靠谱的事情:扮演那个领头的少年……
羿琰已经罩着那身外氅蹦跶了一天,公子说:需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无论这个交代多么不靠谱。
公子还说:当你罩着那身外氅,承熙帝不发话就没人敢伤你。当你身份被揭穿,穿着这身明月铛,趁着众人犹豫的空当,以你的轻功逃命也不难。
这件软甲,权当心意。
那公子安安静静毫无锋芒的话里,好像有种奇怪的魔力,让你能安定下来,全心信任他的安排。
而且,风千禾当时眼神都吸在神甲上,压根移不开。估计又应了那句他最不喜欢的大晁俗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问题是:你们聊着蛮族和北庭聊得好好的呀,怎么又想起我来了!
我要不准备撂挑子跑吧!
在这如血的夕阳下,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已经看好了承熙帝身后那个登上城墙的斜坡,只要掐准时机和速度,再用羿琰马鞍袋里的铁爪抓住风旗的旗杆,凭借羽族身轻的优势,两个起落就能荡出天启去。
他心中规划着路线,很满意。挺直的背脊开始惫懒下来,罩在外氅里的手已经握住了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