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他把匕首和丹丸塞在韩杰手里,送背着一双长刀的将军登上了巨蜂的前腿。
韩杰吹着夜风,看着半身血污的羿琰,看着夜幕下渐入沉睡的天启城,终于还是心软了下来。
后来“尸身”留在将风长腿上,被杜鲁想办法换了出来,叫六尧秘密送到了这里。
这消息没告诉羿琰,只有戎澈知道。
韩杰沉默了半晌,抬头问:“那俩孩子的伤,还好吧?”
“阿琰就是皮外伤,不碍事。倒是澈儿,”杜鲁顿了顿,蹙着眉头,“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强用精神力过载来驱动那个庞然大物的,太玩命了,又受了那么重的反噬……这不好好调理是会落下病根的,我看他也不怎么在乎,还不让我向阿琰提他受了伤。”
韩杰叹了一声。外冷内热的羿琰,他很了解,但这个一向内敛安静的戎澈,韩杰倒是觉得完全看不清:能运筹帷幄地在羿景恒手里险胜一局,局势、人心都算得分毫不差,这个少年让人觉得心惊。
未来总归是这些年轻人的,韩杰也不想了,摆了摆手,继续去堆好那一摞柴火。
檀香杜鲁笼着手,沉吟着:“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听说海拉部攻破了松阳城。你有什么嘱托我可以传信给戎澈送去。”
韩杰眼神短暂地虚了一下,北庭郡的郡府松阳城,那是他这么多年的家。
他甩了额头上的汗,直起身,倒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没什么嘱托。海拉腹背受敌,被萨厥部强悍地驱赶着,大晁北庭一线相比之下就薄弱多了。也只有攻占松阳城,还能有一席喘息之机。意料之中。”
他想了想,虚空地挥了一下拳头:“但北庭军这也太不给力了。就算我不在,才几天就挺不住了?各营统领都是干什么吃的!还是怪我治军无方,惹人笑话!”
他气鼓鼓地拉着杜鲁回到屋里,对着羊皮地图指指划划。就算穿着粗布草鞋,也满含着指挥千军万马的锐气:“海拉有这么难打吗?海拉大汗勇武是够了,脑子明显不够用,周旋智取,然后僵持消耗,不怕拖不垮他,怎么还能丢了松阳城!连海拉都打不过,北庭军又怎么面对后面的萨厥!魏青梧还觊觎着分享海拉的草场呢,还想用海拉的水草养大晁的战马呢。想得美!小心松阳城都被萨厥抢走了要不回来。沁尔什科,我就等着看他什么时候露出獠牙来。”
杜鲁也不太清楚他叨叨的东西,也并不关心北庭的战势,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开始忙叨着收拾自己的家当。忽然抬头问了一句:“阿杰,你打算住多久?之后有什么打算?”
韩杰被他打断了指点北庭江山,忽然也愣了:对呀,我打算住多久?
之后,又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