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河往下,就能找到出口。”
你走吧!顺着忘川河往下,就能找到出口……
这句话,似是一根银针刺着魂鸢的心。莫名的,她多看了月下几眼。许久,才挪动步子,转身离去。
一如从前,头也不回,甚至连道别都没有。
月下心中默默悲伤着,目光却是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那女子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他多年来一直等待,今日总算有了一个结局。至少,今时今日,他看清了她的容颜,也知道了她的名字。
其实,不是他不想随她离开。只是,擅改生死簿这件事,终是要有人承担责任。而身为鬼族的王爷,他这叫明知故犯,自然会罪加一等。
他用自己的自由,铺垫了魂鸢追求爱情的道路。
值与不值,他自己心知肚明。
也许这就是他的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对魂鸢的感情,只适合珍藏,只适合默默无闻。
——
离开地府,魂鸢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那出口消匿了,而此刻,她身处一片森林之中。她要救千面,只是天大地大,该去哪里寻找?
忽而她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付玉清。
付玉清靠天山顶上的雪莲得以重生,变成了圣妖。也许,千面也可以。
这样的想法一旦生出,便就地扎根,无法遏制的生长,最后将魂鸢整个心脏覆盖。打定了主意,她便向着目标而去。
魂鸢回到无稽山时,天色已经沉了下来。
烨华他们却仍旧守在那里,直到她出现。
“主子!”清浅先一步发现,继而大家的目光全都聚在了暗处步来的魂鸢身上。素白的衣袂轻舞,只她一人,叫潇黎他们惊了一把。
“月下呢?”幺乘问道,剑眉蹙起,目光落在魂鸢身后许久,仍旧没看见那
红衣的男子。
魂鸢步近,目光直直的落到地上的兰逸尘身上,自然也看见了跪坐在一旁的千情。
“他不会回来了。”浅淡一句,便将所有事情都概括了。而此间,她已经步到了地上的兰逸尘身边,千情也自觉的退开了。
伸手将地上的男子揽起,青葱玉指抚上那俊美的荣亚,摩挲一番,魂鸢道:“你们可愿随本王去天山?”这话是对在场所有人说的。
烨华微惊,不禁问道:“去天山作何?”话落,目光落到她怀中的男子面上,又似乎明白了什么。天山一定有什么,能够救兰逸尘,否则,魂鸢绝不会去。
他的问题终究没能得到回答,魂鸢只是带上了兰逸尘的身体,转身又一次消失在黑暗之中。而潇黎与尊郢,自觉地跟了上去。逍银依旧立在树下,站直了身体,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踌躇了片刻。
烨华提步,逍银的目光转向他,也随之提步。尔后清浅一行人随后跟上。
无论魂鸢去天山所为何事,他们都会跟随。如同这一次无稽山之战,明知不可为,却还是一道来了。不仅仅因为她是妖界的王,还因为,他们潜意识里想要跟随她,保护她。
天山的雪,比之无稽山顶,下得更轰烈。在魂鸢承袭的记忆中,天山似乎一直积雪,无论春夏秋冬。不知为何,踏上这片土地,冷笑奴的记忆就汹涌而来。饶是她对那些记忆毫无感觉,却还是免不了想起那个叫付玉清的男子。
幺乘背着兰逸尘,跟在她的身后,烨华他们也紧随着。一众人便向着天山山顶去了。
十几年前,烨华在这里遇见了魂鸢。是她将他们从锁妖塔内解救出来,也许从那个时候起,就笃定了,他要用一生来报答这份恩情。
妖气忽然凝聚,将天山灵气污染,引来了天山的弟子。于是,魂鸢他们尚未及天山宫大门,便被拦下了。
一群白衣的男子,排列整齐,手执长剑,谨慎的盯着他们。
而魂鸢一行人,站在通往宫门的台阶下,未再前进。
“大胆妖孽!竟敢扰我天山清静!”一道浑厚,却熟悉的声音传来。那方台阶上的天山弟子,纷纷让道,只见一名身着道袍,怀抱拂尘的老道步下。
那老道不是别人,正是昔日冷笑奴那刻薄的二师叔。
自然而然,那人认出了魂鸢,一张老脸顿时铁青,手里的拂尘抖了抖,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孽畜!”
魂鸢未恼,她身侧的逍银却是蹙了蹙眉。显然,他对那位老道没有丝毫好感。
“不知妖王造访,所为何事?”又是一道沧桑的声音传来,比之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