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不知道姜紫此时所想,范喜却猜到了,他上前来,一把揽住了她,姜紫微微一叹,回过神来了,又怕他吓唬别人,赶紧以眼神示意。
那汉子见范喜上前来了,继续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了。
“那天下了老大的一场雪,你们不知道,我们家的屋顶上都飘了一层血色,山上还起了火,又是风雪又是大火大水的,真是什么都来了,大家伙都说是老天爷发怒了,可苦的还是我们这些百姓。”
“听说,那天半夜还有个女人哭嚎了许久,吓坏了不少人,应该是找她男人的,真是可怜,想必是修长城死在这长城之下了,也不知道是哪副白骨是她家夫君的呢。”
范喜环着姜紫的手一紧,姜紫捏了捏他腰,听他道:“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抛下你了。”
姜紫“嗯”了一声,往他怀中靠了靠,“要是再有下次,我是不会找你了。”
身后泽生闻言,看着他们的背影一叹,将视线偏开了,只是耳朵却竖着。
那大汉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回过神来,满脸惊惧和凄哀,听姜紫问:“可知道这女子是谁么?”
大汉才回过神来了,道:“本来是不知道的,后来听说有人来长城下寻找姐姐,姐夫,说是他姐姐来寻夫的,几个月了都没有回去,我想想......”
“当初还传扬了好一阵呢,弄的满城风雨的,还悬赏,好像是说莱县姜氏,要是有消息的给一万钱呢。还要去长城下挖尸骨,不过被拦下来了。那女子,对了,人称孟姜女。多半就是那天夜里哭长城的女子,再没听说过有旁人寻来的。”
姜紫虽然早有预料,但是此时听到,还是心中一颤,姜泓来找她来了,找不到她,也找不到范喜,多半以为他们都死了,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呢,还有徐氏,才是真的是水做的,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子,想到他们,姜紫心中一紧,有些酸涩。
当初也是九死一生了,可她当时只顾着自己发狂,丝毫没有想到过,她要是死了,家里该是多伤心。
这大汉还在说着:“说来也奇怪,后来这女子也没有了消息,有人说,她跟夫婿夫妻情深,见到长城下夫婿的尸身化成白骨,才流出血来来冲倒了长城,这是感动了上天,也不满了呢。后来她也被这长城给埋了吧。”
姜紫本来心情低落,听得这话,突然囧了一下,道:“这是什么人乱说的啊,还真是......荒唐离谱。”要不是她是当事人,差点都信了。
原来孟姜女哭长城是这么来了。
姜紫顿觉头好疼,有种被欺骗了两千年的感觉。
这大汉连忙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打断了她:“是谁就不知道了,不过,不少人传言说是上天对今上都不满了,这长城,栈道,又是皇陵的,谁能吃得消,借着这个孟姜女的事情打压今上呢。听说孟姜女的事情都传到别的地方去了,有人都起兵抗秦呢,天下像孟姜女这样的百姓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这么一说,姜紫就明白了。原来还有有心人借此抗秦,将她的大名给传扬出去了。
这大汉说完了,突然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他四下看了看,只见身边空无一人,不远处倒是人山人海的,他摸了摸后脑勺,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总觉得像是有句话卡在喉头里,没有说完,不吐不快,于是,他冲着空无一人的地方道:“一会你们非要去长城那,可别踩那些绿草茵茵的地方,都是尸骨啊。”
等说完了,才觉得心里爽快了,大汉一个哆嗦,心道,难道是我中邪了?想不明白,他赶紧大步朝前去了,还要祭拜土地呢,趁机去去晦气吧。
此时,与众人相反的方向,姜紫抱怨道:“你这臭狐狸,又迷了别人的心智,那人会不会变傻啊?”
范喜哼道:“不会。”多几次还有可能。
“我们问问别人也都会说,你还真是......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范喜瞪了她一眼,他只是随意一个眼神,都用不着魅惑,当然,他也不愿意像是对玄虚子那般去对付普通百姓,可这凡人随意就被他控制了心神,招架不住,能够怪他么?
他要是不使点招,这人哪里会言无不尽的,按照姜紫这样打听,不知道打听到什么时候去了。
姜紫掐了掐他的掌心,范喜“嗯”了一声,低叹道:“走吧,直接回家,这回都不用去打听了吧。大家都当我们死了。”
“那要是突然回去,会不会吓到人啊?”姜紫有些犹豫,现在被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