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疗伤,然后对小郡王道:“派一队人快马先去探听消息,同时传下军令,所有人立即整装集合,随我连夜出发。”
“可是,你的伤……”
“不碍事,养了两三日好差不多了。”
“请容许在下代替皇后领兵。”胡扯,她明明很累的样子,还强装没事。
“不,我一定要亲自前去。”这也许是使北方各族团结起来的一个契机,她万不能错过。
小郡王劝服不了她,只得依命而行。
“对了,随云新婚,就别叫上他了。”铁心竹再嘱咐一句,本来这也不关随云的事,还是别把他卷进来的好。
军队披星戴月,夜下急行,天微亮时,遇上回呈消息的先行兵。
“情况如何?”铁心竹话语稍沉,看那士兵的脸色心里已经有数,情况肯定不容乐观。
“回禀皇后娘娘的话,前面的部落已没有活着的人,周围几个部落也一样,被屠戮一空。”
“带路。”
“皇后娘娘……”士兵恭敬的唤一声,然后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
“不……不是,皇后万金之体,后事处理还是交由下属来办比较合适。”那场景简直就是人间炼狱,怎能让她看见那残忍的画面。
“我要亲自去看看。”说完,催马前行,身后的队伍紧随其后。
几缕硝烟还未散尽,随风飘向云天,由于尸骸满地,铁心竹不得不下马步行。
徒步走近部落深处,每走一步心情都异常沉重,被破坏殆尽的毡房内大多是老弱妇孺的尸首。
有一具女子的遗体让铁心竹记忆深刻,看样子她应该是自我了断的,一把匕首深深没入她心口,两只手紧紧握着匕首不放,面上竟还带着笑容,她宁可死也不让那些凶徒的兽行得逞,那匕首应该是她心上人所赠的定情之物,她却用它来捍卫自己的忠贞,那是何等刚烈的女子,若没有发生这一切,再过不久,她就该嫁与她的情郎,在这广袤富泽的草原上双宿双栖不,幸福一生……
最小的一具尸体是个才出生几个月大的女婴,铁心竹抱怀里后对那孩子哄了几句,还对一旁的竹瑶道:“竹瑶,我家荷儿也该这般大吧。”
“娘娘不要这样。”铁心竹的言行举止让竹瑶很担心。
“我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会阻止这样的惨剧再度发生。
然而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呜咽低泣,众人闻声寻去,走近时,才看清一棵粗壮的参天古树上,密密麻麻的悬挂着残缺不全的尸身,而且全是年轻的男子。
北方的部族有个习俗,习惯在有古树的地方安居,他们认为这是草原上不动的坐标,古树上栖息的鹰,能为族人指引回家的方向,所以古树对他们而言是神圣的。
然而那些凶徒所做的这一切,无疑是一种挑衅,并且给予这些士兵们最沉重的心灵打击,告诫这些敢于抵抗他们的人,最后的下场就是这般。
这样的场景连杀手出生的竹瑶都忍不住泛恶心,小郡王闭眼,不忍再看,一些将领也开始掩面低泣。
“谁都不准哭。”铁心竹大声喝斥,从一旁的弓箭手手里夺过弓箭,拈弓、搭箭,弓开如满月,箭出似流星,承载她所有的愤怒,将吊绳一一射断,每射一箭她都吼一句:“这是耻辱。”作为军人没能保护好弱小的耻辱。
末了,她收起愤怒,对众将道:“记住今天的耻辱,他日在战场上我们十倍讨回来。”
战场上?众将领不解。
“不是马贼所为吗?”
“马贼?哪里有这样整齐的马贼队伍,仔细看清楚了,地上的马蹄印,全是一模一样的铁蹄,再看看尸体上的伤口,全是锋利的大刀所为,而且杀人时的手法都大致相同,这分明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所为。”
一般的马贼,马匹、武器大多都是抢来的,杂乱至极,所以劫杀时手法凌乱,尸体也不会只留下一种武器的伤痕,那为何那个人又说是马贼所为呢?以铁心竹的推断,一来因为在草原上出现马贼是很常见的事,二来就是那军队定是做马贼打扮,避人耳目,如此想来,怕是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不是赤夏的马贼,而是赤夏的军队?”
“正是,你们也不用怀疑了,随我追上去便知究竟。”铁心竹对残留下的痕迹稍加辨认,已推断出那军队离去的方向,而且马粪很新鲜,料是才走不久。
铁心竹留下一部分人处理后事,带领剩下的人一路向北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