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六礼只剩亲迎,军爷这是要把小女押到哪里去?皇上的旨意里面,没有强抢民女这一项吧。”孙珏咳嗽了两声,那军官连忙让官兵把唐嫣给放开,一行人灰溜溜地走了。
唐嫣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唐守直,“爹……这是怎么回事?”
孙珏走出去,把厢房让给唐家父女俩。唐守直叹了口气说,“唐嫣,爹仓促之下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委屈你了。虽是做妾,但你别忘了自己是唐家的女儿,到哪儿都得活得有骨气。”
唐嫣吸了吸鼻子,反正自从知道不能嫁给夏衍初以后,嫁给谁仿佛都不要紧了。“爹……你别担心,做妾好歹比在宫里生活容易。明天就要嫁过去了吗?”嫁给谁不是嫁?何况小哇的名言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妾,说不定能比妻过得好。
唐守直洞洞地看她两眼,“既然你不计较,今天就跟我回家吧。”
于是就这样,唐嫣跟着唐守直回了家。可是家里的气氛着实很诡异,没看到唐睿,也没有刘氏的身影。唐嫣的房间里面摆放着成亲要用的凤冠霞帔,莫言也一改往日的作风,小小声地叮嘱她早点睡,然后就退下去了。
整个晚上,唐嫣都坐在凤冠的前面发呆。
就这样嫁了么?她连对方是谁,家里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真的要嫁过去了么?可是爹的眼神里,为什么会有那么沉重的东西,让她无端端地有些害怕?她是不是应该去问问,到底嫁给谁?
她刚想起身,又摇了摇头坐下来。算了,听天由命吧。对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比起长安,她更喜欢这个离父母很近的地方。不管嫁给谁,哪怕最后被休了,只要呆在齐州这个地方就好。
婚礼办得算是很仓促,也不盛大。迎新娘的队伍停在唐家门外,莫言把装扮好的唐嫣扶上了花轿。她的手一直紧紧地抓着唐嫣,好像当新娘的是她。唐嫣摸了摸她的手背,才发现她的手背是冰凉的,不像是紧张,反倒像是极力憋着某种情绪。
喜娘高喊,“新娘上花轿咯!”
直到这时,刘氏才出现在唐家的门口。唢呐锣鼓声响了起来,刘氏冲着花轿大声地喊什么,却都被淹没在喜乐之中。
因为是纳妾,不是正式的妻室,所以只是走走形式,连宴席都没有摆。莫言把唐嫣扶进房间以后,就被喜娘叫了出去,留唐嫣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唐嫣掀开一点喜帕,打量周围的摆设,精致却不张扬,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她这下才从梦境般的恍惚里面回过点神来。虽说相信自家爹爹的眼光,可是她毕竟是跟一个陌生男子成亲,今夜还要同床共枕的。想到这里,她咽了咽口水,肚子忽然就有些饿了。
桌上摆着红烛的地方,有几盘供果和糕点,色泽鲜艳,她垂涎欲滴。头上的凤冠有点沉重,她扶着脑袋,挪几步到桌旁,伸手迅速地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吃进去以后,才发现吞得太快,完全没尝到味道,正要再拿一块,门外传来喜娘的声音,“少爷,新娘子在屋里等着了,您赶紧进去吧。”
脚步声停在门口,唐嫣连忙扑到床边,手忙脚乱地坐好。手却已经紧张得不知道要放到哪里去了。
那脚步声很轻,不久她就在喜帕下看到一双一尘不染的鞋子。她的心跳忽然飞快起来,由于惊慌,甚至闭上了眼睛。要是长得像粒球,或者断手断脚怎么办?眼下断脚不太可能,断手也不是太好……眼睛鼻子都长得齐全么?该不会是什么残障人士?
谁知,来人竟轻轻笑了出来,“你很饿了吗?”
这声音是……?
来人把喜帕挑开,唐嫣微微睁开点眼睛,待看清眼前之人以后,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身红衣的夏衍初摊手笑道,“我当然要在这里。”他的影子,曾在她的梦中出现了数次。每次都是翩然远去的白衣,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莲。没有想到纵然换成一身红装,也宛如绚烂的海棠,让他的容貌冠以了无双。
“你你你,我我我……”唐嫣左右看了看,又确认了夏衍初身上的喜服跟自己所穿的确实是一对以后,大叫了起来,“难道我要嫁的人是你吗?!”
夏衍初点头,带着遗憾说,“恐怕是的,小姐。”
“为什么!凭什么!”她一把把头上的凤冠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