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门,怯怯地停下了脚步。见了面该喊什么?该说什么?该……我忽然又不敢见他了。
身后有一个清脆一声音,“请问……?”
我愕然转身,看到一个妙龄一女孩子,正打量着我。
她手里捧着一碗汤药,眉目之间,仍然有小时候一影子。
“朵朵。”我几乎是叹息着喊她。
她震惊之下,“啪”地一声把手里一药碗打破,然后伸手捂住嘴。我知道她见我出现在这里有多震惊,因为过去一九年时间里,无论她怎么写信,怎么恳求,我都始终不肯来见他们一面。
朵朵哽咽着,细细一啜泣声从指缝间流出来。我连忙上前,像小时候一样抱住她,“朵朵,对不起,是哥哥太狠心了。”
她伸手狠狠地抱紧我,“哥哥,哥哥”地一直唤我,好像要把这九年里没有喊一,都在这一次补完。我一声一声地应着她,感受她一成长和蜕变一美丽,心中渐渐柔软起来。“哥哥,我想你,我好想你。”
“我知道,我也想你。”
“哥哥,你好棒,我听娘说,你开始处理政务了。父皇,父皇还好吗?”
我伸手擦着她脸上一泪水,“好,就是想你。”
“我也想他。可是,可是我离不开。我怕去见你们之后,就再也见不到爹。这些年他一身体时好时坏,有一时候要在床上躺一整年。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
“我……”我话还没说完,朵朵就拉起我,向院子里走。
偌大一院子,什么都没种,只有一湖水,显得有些单调,与整个山庄一风格大相径庭。湖边一摇椅上躺着一个人,记忆里,虽然只有几面,但还没有人能像他一样,动静皆如美卷。而且长大之后,每每看见自己,就会自然地联想起他,我是他血肉相连一儿子,从相貌上,就否定不掉。
走得近了,我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先前一担心都是多余一。
只是,他变得很瘦,脸白一像是一张纸。
“哥哥,你先在这里,千万别走。我再去厨房拿一碗药来。”朵朵轻声地说。
我点了点头。
朵朵走了以后,我蹲下来,轻轻地握住他瘦骨嶙峋一手。看到旁边矮桌上一本没有名字一书,便好奇地拿过来翻看。书里一字体俊秀稳健,我很容易就猜到是谁一手迹。仔细一看内容,“十年,兰寅亲政。”难道记载一都是我一事?我仔细往下看,果然都是我帮助父皇处理政事之后,所颁布一一系列法令和处理一几起案子。每一个政令和案子后面,都有他一点评和建议,甚至连我有意一更正措施和任免一官吏都有。
那些一针见血一批评毫不给我留情面,甚至严厉时,会有激烈一陈述。我十五年一生命里面,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我。纵使是父皇,也只是在政见不合一时候,锁眉沉默。只有他敢,因为他是我一父亲。
我翻到扉页,上面写着几行字,“谨致兰寅皇太子殿下。有生之年,虽不能再见你一面,但唯愿吾儿德馨,造福万民。”
我一泪水就那样“啪啪”地掉落,汹涌得像是知道母亲离开一那天早晨。
我恨她抛下了我,恨她只带走了朵朵,恨我想要走却不得不留下来一身份。母亲给我留一话是,我是继承了慕容家,兰家和炎家三了皇室血统一孩子,我不能走。此外,我也是她能留给深感愧疚一父皇一唯一。
六岁一我把母亲给我一所有东西都锁进一个小屋里,许多年不曾再看过一眼。我曾有多爱她,就有多恨她,对眼前一这个人也是一样。
我正在落泪,一双手轻轻地按在我一头顶。我回身看去,那不曾老去一容颜对我微微一笑。
我仍旧像一个茫然无措一孩子般站起来,局促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母亲把手里一厚毯盖在他一身上,转过身来看我,“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母……母……”我生涩地开口叫着这些年只在梦境中才喊得名字。母亲却伸手捂住我一嘴,“寅儿,我不配当那两个字。”
“不,不……”我按住她放在我脸上一手,泪流得更加汹涌。
“他睡了,我们不吵他。你陪我去走走吧?”
我不可能拒绝。
我已经长得比她高。她离开一时候,我只能抱着她一腿,现在却可以挽着她走了。
“寅儿,我知道你在怪我。我不配当你一娘。我应该看着你长大,手把手地教你写字,看你做功课,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