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忍从小的玩伴成为自己父亲情人的女儿!所以才尤其排斥对自己穷追不舍的宋怀涛!每一次他和她的针锋相对,总是以他们两败俱伤为句号,这是因为,他们彼此在乎,在乎到极致!
韩峥说得对:他们都已经长大了!他们也从来不是真正的兄妹!
若说起来,怀涛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一个谦和的兄长,而韩峥……现在的韩峥给她的感觉绝不是如此。
“韩峥,告诉我,为什么要画那幅画?是……要送给我吗?”
“不,那画是留给我自己的。”韩峥转过脸,对她答道。“你会走,画不会。”
“我明明就在这里啊,一直在啊!”她嚷道。
蓦地,他探出手臂,缓慢而渐渐用力地抱住她。把他那发烫的脸颊紧贴在她的颈窝里:“没有用,你要走了,我很清楚。以前我从来没认真想过你有一天会离开韩家,总觉得你会一直在这里!不管受了多少委屈也都会在这里!这么想很没道理,可我真的想象不出来有一天你会不在这栋房子里生活!我对你够坏、够恶劣,你当然有充分的理由选择离开,可我还是不想你走、不想你走……”他像个绝望而懊悔的小孩,嘴里不住地呢喃,“我以为你会永远忍耐我的啊,我一定是精神不正常!不然的话我凭什么这么认定呢?我是个笨蛋!不讲理的笨蛋……我最后只能留下你的画像而已。”
米兰后背一僵,感到正有湿暖的液体蹭到了自己的颈间,又从衣领缝隙里往下滴流。
她梦呓般喃喃道:“韩峥,既然你想留住我,为什么要把我一次次推下悬崖?为什么要把我弄得那么痛?”
“因为我以为我恨你。”
“你为什么又想留我?”
他不说话,长而墨黑的睫毛上下颤动着,小小的两片淡影在他的眼睑下方微妙地变幻着位置。
她也沉默着,不知不觉伸手覆上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皮仍然微动着,他的睫毛在她的掌心颤抖,酥\痒的触感从手掌直抵她的心间。
她闭上了眼睛。
他拿下她的手,俯下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们的嘴唇原本是微凉的,片刻间却热烈起来。他们吻得很青涩,很用心。
这是他们的初吻。
过了很久他们才分开。“米兰,我有病……”他的手指颤抖地轻拨她的长发,“我很怕……一直很怕……”
“我也怕啊!”她抓住他的手,偎倒在他的胸口,“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可每次只要你发病,事实上我都怕得要命!韩峥,就算这样,我还是要和你一起经历对病痛的恐惧,有我在,你会好过一些的,是吗?”
他笑道:“我觉得,有你在,我大概不会再经常病了。”
“哦?我那么灵?那么自大病、自卑病、敏感病、刺猬病可否一并治好?”她抬起眸子望着他,打趣道。
他沉静地回望她,说:“只要你在。”
“我会的。”
第二天,米兰对怀涛坦白了自己和韩峥之间发生的一切。
“其实我似乎早就有所觉悟,在郊游那次,韩峥发病后,你那么心急地抱着他、呼喊他,照顾他,我当时曾有一瞬感觉到,他在你心里,有多么特殊的地位,只是我选择了‘不信’,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直觉。到了昨天,我更明白韩峥对你真正的心意。你们可以冲破父母之间那么纠结尴尬的关系——那是怎样强烈的情感?我不可能赢的!”短暂的停顿之后,怀涛含着最后的挣扎和渴望说道,“我很想不放弃,即使明知不可能,也想不放弃你,可是,你还会给我机会吗?”
米兰痛苦地摇了摇头。怀涛,对不起,我爱韩峥。——她默默地在心里说。他和韩峥的爱已无法准确计算起始的时间,如今想来,竟像是玉石受沁般不知不觉就深入到了他们的骨髓里,再也无法磨灭。
“好。”怀涛苦笑了一下,“以前,韩峥说我拥有的太多……看来,老天终是公平的。”
他离去时的背影看上去依旧潇洒,他也是个骄傲的男孩子,比起哀求胜利,洒脱地认输比较容易做到。
随着时光推移,怀涛渐渐不再刻意疏远米兰,他和米兰、米杨的关系再次热络起来。韩峥依旧不很喜欢他,只是也不干涉米兰和他正常交际。米兰常笑他是个“小气鬼”,他总理直气壮地坦承道“我已经忍很多了好不好?我可没办法假装大方!”米兰对他的性子倒也颇为习惯,有时换个思路想想,心里还有那么几分说不出的得意。
第二年的五月八号,是米音的生忌,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