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惚地想着,隐约听得阮将军的说话声,她猛然睁开了眼睛。kenyuedu.com扶着床棂慢慢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幔帐边侧耳倾听,阮将军中气高扬的声音清晰可辨。
??
??“……那人两年前被招侍卫入宫,户籍记载他是孤儿,父母早在先皇时期战乱而死,在京城呆了七、八年。侍卫府看他家清白,才招入进宫。昨夜本不是他当值,他故意替人换了班。”阮将军禀道。
??
??“那些籍官拿了俸禄不长眼,连柬国人也分不清楚!”肖彦口吻里透了愠怒。
??
??“此人隐蔽极深,在市井里混了个脸熟,谁都看不出他是柬国人。他看起来老实又温和,又帮事大方,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南宫大官人。”
??
??空气凝滞,肖彦好半晌没说话,连穿针也感到了窒息。
??
??“这么说,上次夜袭南营大帐的那个南宫大官人,就是他?”肖彦缓缓开口。
??
??“是,这家伙骨子硬得很,臣施了大刑,他只认自己的身份,其余一概不谈。”
??
??“这群柬国人!”肖彦怒不可遏,一拍几案,震得案上的茶盏哐当声不已。
??
??穿针吃惊地后退几步,脚步落得极轻,飘飘然的回到了床榻上。
??
??抬眸望向窗外,天已大亮,室内烛火依然燃烧着,在自己的面前摇曳不宁。蓦地,一道电光从脑海穿过,就像燧石击火的一瞬,一个念头浮现。
??
??不会这么巧,巧得让人不得不疑心。
??
??她想起南宫轻笑:“翼国有百来个南宫大官人,你只认识我一个,自然以为是我了……”
??
??她的心里怦怦直跳,似惴惴又醒然。
??
??自己做错了吗?真的做错了?
??
??昨夜那个外号叫南宫大官人的被抓,并州的那个南宫大官人就安然无事了。他依然呆在结构幽深的南宫府里,继续着绿杯红酒、高朋满座的日子。连个蛛丝马迹也被轻轻抹去,不留任何痕迹。她想起南宫高深莫测的笑,孰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
??夜公子,他深交的朋友竟与翼国为敌,他可知道?
??
??她本能地不安了,他若是知道呢?
??
??不会的,不会的。她坚决地摇头,欲裂侵袭而来,疼得她攥紧了衾枕,指甲深深掐进其中。
??
??外面突然有了雷声,并不大,由远而近,隆隆而来。
??
??夜公子不知情,南宫老夫人更是不知情。她想起南宫老夫人慈眉善目的脸,她绵软平柔的手轻轻握住她的,一如母亲般的温暖。
??
??等有机会见面,一定要好好的向他问个明白。
??
??绮窗外的树枝急惶惶地左右摇摆,如风急云卷,在穿针心里掀起千重浪,有一种风雨将至的窒息。那沉重的脚步声转入内室,幔帐纹荡漾,肖彦高大的身影映在铺锦地面上。
??
??穿针侧首看着他,闪电骤然又起,照亮一张凝重的脸。一室静谧,药香弥漫,她越是不安,心跳越急,满手心竟是汗。
??
??“怎么还没睡?”他重新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因为心里沉重,唇上的笑意淡了。
??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她问。
??
??他斜靠在床头,闭上眼睛:“那个伤我一箭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的手劲不自觉地紧了紧,接着又倏然松开。
??
??穿针抬手,迟疑地抚上他的左胸,轻轻地摸索到那个结痂的地方,竟有粗砺的感觉。
??
??“对不住。”她蓦然道。
??
??他的身子一窒,落指轻柔地抚摸她的手背,轻笑:“我刚一声对不住,你又来了,睡吧。”他安静下来,眉目间紧蹙的结舒展开了。
??
??穿针失神地注视着他,心想,他是真的开始在意她了。虽然有点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