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诧异,我知道,纪检会要找的人肯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我头脑里迅速地闪过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自认自己没有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想到这里,心里倒是淡然了许多。
纪检会来的是三人,两男一女,在局里的会议室里,他们坐在我的对面,显得很是有些疑惑、不解的样子。
中间的那个男人戴着一副深度眼镜,令我想起了电影中见过的特工,据说这样的人办案特别厉害。
“你就叫何天梁?”眼镜习惯性地推了推眼架,一边打开手中的笔记簿,一边看着我问道。
“嗯是的。”我嘴里回答着,一边在心里说,明知故问。
“何天梁同志,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纪检会近日接连收到了群众对你个人举报信,说你在单位有贪污、舞弊、生活作风等等问题……”
“那是胡说,没有的事,分明是有人在故意诋毁我的名誉。请组织上给我一个公道。”我一激动,站了起来,差点没将桌子给掀翻了。
“哎,我说何天梁同志,别冲动嘛。”眼镜显然被我的举动愠恼了。其他的人也顿时将脸色拉了下来。
但是我已经胸口疼的厉害,喘着急促的呼吸,头脑里在嗡嗡地作响。我可以忍受外人对我误解和嘲笑甚至诽谤,可是我无法忍受组织对我的曲解。
“你看,这些都是群众寄来的举报信。不是我们组织污蔑你。”眼镜扬扬手里的一叠信件。
我愤怒地站起来,一把抢过眼镜手里的信件,看也不看就将它连撕数下。眼镜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来这一手,他和另外的那个男人连忙过来抢我手里的信件,一边大吼着说:“你想死了,竟敢撕掉?”闻讯赶来的王副局长一起将我手里的信件抢了回去,交给了眼镜他们。
纪检会的三人气急败坏地连午饭也没吃就走了,据说他们在临走时,恶狠狠地说“何天梁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国家干部。”
王副局长也很生气了,他当着局长的面训斥我:“不管他们说你什么,毕竟他们是代表组织来到这里的,你怎么可以用这么无理、野蛮的手段对他们?即使他们说错了你也要先忍。你看,你现在造成的后果是多么地不堪设想。”
局长坐在那里,阴沉着脸,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何天梁,我现在也没办法保住你了,上面要怎么处置你,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回到了家里,确切地说,不应该叫家,因为这里只是单位的宿舍而已。自从离婚后,我就一直住在单位的宿舍,我已经没有家可以回了。我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而后重重地倒在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不停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女儿久违的声音。她哭着告诉我她很想念我,还说奶奶经常在半夜里偷偷地哭泣,而那个新来的爸爸很少回家,有时候还和妈妈吵架。
“爸爸,你回来吧,我和奶奶都很想念你。我们想去你那里,可是妈妈又不准我们来。爸爸,你回来吧,爸爸……”女儿哭泣的声音让我的心几乎要碎了。我决定请假回去看看女儿和母亲。
已经有快两个月没见到女儿了。她一见到我就哭,说她和奶奶是如何地想念我,希望我回去。可是,我能回去吗?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母亲已经回到了老房子里居住,有些破败的房子,屋顶已经有阳光泄漏进来。要不是父亲在世的时候舍不得拆了的话,我真不知道母亲现在该栖息哪里了?见到母亲的一霎那,我看到她眼眶里溢出了晶莹的泪花。说心里话,我很想让母亲过上好的日子、住上好的房子,可是,现在的我,哪里还有房子让她老人家住呢?我劝母亲到哥哥家里住,可是她执意不肯,嘴上说还是住老房子习惯。可是我清楚的很,她和嫂子合不来是事实。原本和我一起住惯了好房子,现在又回到了老房子居住,换做谁也不会习惯的,可是母亲却说习惯。我的鼻子一阵阵地酸。
我带着女儿上街,想要给她买件衣服,或者买些好吃的给她。可是才八岁的她很懂事地拒绝了我一次次的盛情。
“奶奶说,要你多存些钱,以后好给我再找一个妈妈。”
看着成熟度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女儿,我的心里又是一阵酸痛,一般的孩子怎么会希望自己的父亲给自己找一个后妈呢?可是,娟娟却不是这么想。
昔日活泼的娟娟现在已经变得沉默寡言,她紧紧地攥着我的手,好像生怕我会丢失似的。很快地,她走累了,蹲在地上。我要背她,可是被她拒绝了,她重新站起来,坚强地走着。
我心里很负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