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画儿自己说,这个县教谕姓崔,江西信州人,他三十九岁时才考中的进士,而且还只是三甲的第一百名开外。所以因为考试名次太低,当年他考完殿试后,就被朝廷分配去了南京有名无实的六部工作,当了一名正八品的小官。
那时候这个崔大人官场不得意,有空没空就去青楼解闷,这样也就成了画儿的老客了。后来,这个崔大人又因为工作不努力,工作两年后考评不合格,他被降为了从八品,调往安庆府府学教书。
在安庆府他老实了几年,去年才刚升的安庆府桐城县提教谕,恢复了正八品。不过他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四十五岁才只是个正八品的县教谕,而且他的履历上还有考核不合格的污点,这辈子仕途可以说已经是完全没希望了。于是仕途无望的他,现在就想在自己告老还乡前,把手里的权力变成银子。
介绍完了背景情况,画儿又接着说道:“前两天我在街上遇上他的时候,他就跟我悄悄说起了这事。他说这次广德县试通过的名额是一百名,而这次广德州府试通过的名额,因为广德州只辖广德和建宁两县,人少赋税也少,所以这次朝廷只给了广德州十五个的名额,也就是说今年咱广德州的童子试,只有十五个人可以考中童生。”
“崔大人他说考试的内容,像那些算术题,历史常识题,《大明律》的问答题,他没法在评分上动手脚。毕竟那些题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法动手脚。但是那些四书五经八股文,只要你破题对,至于那些评论有没有道理,那就是他们这些批卷的考官说了算了。还有就是策论题也一样,这些题目只要你不是写的太牛头不对马嘴,在评分上他都可以给调高一级。”
听到这里,王德不禁好奇的问道:“我们科考的试卷都是糊名的,而且考官批的卷都不是我们写的原卷,而是由抄录房小吏抄的卷子。那这样,那位崔大人又怎么知道,哪份卷子是我们的呢?”
“王家舅舅,你们送给考官批的卷子,的确是又糊名,又只是小吏抄的抄录卷,从卷子上根本就看不岀这卷子是谁写的。可是王家舅舅你别忘了,崔大人他可是考官,你们考试的时候,他是有权到你们身边监考的。”
“到时当他监考走到你身边,你只要别挡着卷子,让他看到你的答卷。那么你在哪一题里有哪句话,他看到了也就记下了。那当他批那些抄录卷的时候,也不是就知道了,哪份卷子是抄的你的原卷吗?而且你交完卷后,他也会注意衙役把你的卷子,送去了哪个抄录房,到时他再拿那个抄录房里的抄录卷来批,这不就……。”
说到这里,这个叫做画儿的女人又捂着朱唇,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画儿说的事,可操作性很强,再加上通过科举后的那巨大好处。说实话,这会儿王德的姐姐王芬,王德的哥哥王康,和王德的侄子王春,都异常的激动,看他们那表情就知道,他们对这笔生意很有意向。
接下来还有些不放心的王康,王芬又问了画儿一些细节问题和价格问题。然后王康、王芬就问当事人王德、王春两人的意思。
王德有穿越金手指可以开卷考,他自然是没必要的,于是他就果断的拒绝了,表示他自己考。
而王春虽然羞愧,但他也实在是想过了这次的童子试,于是他就羞红着脸,低着个头说,他一切都听父亲和姑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