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的声音就清晰了。
一道女子特有的尖厉声传来,“老万!万春流!”
接着是一道粗犷男声,“快过来救命啊,真的快死了呀!!”
好家伙,原来是一人说话切两道声线,难怪万春流听着觉得热闹。
既然是屠娇娇,那他也不敢怠慢了,毕竟……这不男不女有些疯症,发作起来他可遭不住。
万春流提灯走出院子,就见屠娇娇背着个披头散发没人样的鬼东西。
他撩起那头发仔细一看,不由得惊道,“这不是阴九幽吗?怎么成了这德行?以前还半人半鬼,现在直接做鬼了吗?”
屠娇娇急道,“你可别说风凉话了,快给他看看。他头先还能撑着说几句话,现在直接醒不过来了。”
万春流医德尚在,闻言不敢耽误,“行吧,快抬进来,但你仔细脚下,别踩了毒花毒草。”
仔细叮嘱完,他提灯走在前头引路。
屠娇娇跟在后头娇声道,“知道知道,都多少年的邻居了,这点儿规矩奴家懂。”
“懂?”万春流回头瞥她一眼,“懂你两手空空来?”
屠娇娇道,“这不事出紧急嘛,哪来得及管这些?回头我就抄了幽幽的家,给你送过来。”
不想万春流却是平地一个趔趄。
他惊恐地回头,提灯仔细去打量屠娇娇,扯了扯嘴角才说道,“幽幽?你是指阴九幽啊。这什么鬼称呼?你俩好上了?”
“呸呸呸,什么好上了?!”
屠娇娇横了他一眼,这才解释道,“阴九幽是被剥夺了名字,以后他只能叫阴阴或者是幽幽,这是老大发的话。”
“老大?杜老大吗?”万春流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他闹什么幺蛾子呢,酱油吃多了闲得他。”
说着话,他们已然到了药庐。
万春流指了一张病床,让屠娇娇把阴九幽放下。
屠娇娇一将人放下,就赶紧找了把椅子坐着,歇过两口气才说道,“嗨,不是杜老大,他已经是昨日黄花了,我说的是新老大。”
“新老大?哪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万春流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剪刀一划衣裳,直接把阴九幽剥成个白斩鸡。
屠娇娇一拍大腿娇呼道,“哎哟,让你住得偏,连消息都不灵通,快过来过来,奴家跟你仔细说。”
万春流白她一眼,指了指阴九幽,“你看我现在有空没?要说你就快说,又不是听不见。”这他娘的不是在一个屋吗?
屠娇娇一看也是,但让她对着万春流的背影聊天也不是事儿,索性自己端了椅子过去,直接摆阴九幽的床边。
一切准备停当,屠娇娇就开始口若悬河,天生她还是个声优的料,说起事儿来跟说书一般精彩。
但万春流就是万春流,神医之名不是吹的,一边沉稳扎针,一边竖着耳朵听,治疗八卦两不误。
时间慢慢流逝,直至月落日升。
待天际微熹,日光缓缓淌进屋里,桌上的蜡烛都熔作一滩蜡泥。
万春流擦了擦汗,喜道,“好了,命稳住了!”
这一声直接把屠娇娇惊醒。
她边抹口水边道,“什么什么,是好了吗?”
“好什么好,还得躺半年呢,”万春流说着打了个哈欠,甚是疲乏道,“我回屋睡会儿,今天谁也不治了。”
不想话音才落地,门外又响起李大嘴特有的破锣嗓子,“老万,万春流!快出来救命啊,杜老大要不行了!!”
“什么?!”万春流一个震惊,双脚一软差点儿没坐到地上,奋斗一晚已经要将他累劈了,结果还来?!
“你昨晚不是说,杜老大死外头了吗?”万春流瞪着双熬红了的眼,咬牙切齿地看着屠娇娇。
屠娇娇很无辜,她也震惊好吧。
“没想到飞出去那么远都没死?!”
“杜老大就是杜老大,命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