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船靠在河岸,随波轻轻摇晃。
乞丐倒地不起,大脸麻黑乌漆。
小鱼儿和楚留香蹲在地上,对此情此景,面面相觑。
楚留香问,“这……【黑漆漆】?真没解药吗?”
小鱼儿抠了抠脸颊,一脸无辜。
“这药图的就是见效快和遮蔽视线,在致昏上却只能坚持两盏茶的功夫。”
“你说,就昏迷这么点儿时间,我还费劲做解药干啥,该醒就醒了呗。”
楚留香怎么都不信人能昏得这么彻底,像江湖上常见的蒙汗药,那不是泼水就醒了么……嗯?!
“你做解药?!”他突然反应过来,惊道,“所以这【黑漆漆】是你的杰作?!”
“这么惊讶做什么?”小鱼儿不理解,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你一听这迷药的名字,就该知道是我小鱼儿的手笔。”
楚留香:“……”
——我知道什么知道!
——现在的孩子真是了不得了,张嘴胡说八道,下手又黑又准。
无可作为下,楚留香也不纠结了。
他撑着膝盖站起身,叹道,“既如此,先放着吧,等两盏茶就等两盏茶。”
这下换小鱼儿惊讶地看向他,连忙指着乞丐问一句,“我们都不用把他绑上吗?”
楚留香:“……”
楚留香缓缓低头回看小鱼儿,反问,“绑上做什么?”
小鱼儿急道,“他都不知道是好是歹的,先绑了我们才占主权啊,若是等他醒了又藏着后手,那我们可就被动了。”
说完他上下打量楚留香一眼,也不知学了谁的模样,老气横秋道,“你别仗着自身本事就松懈大意了,在面上我们可以轻松写意,但行动上还是要谨慎小心,须知善泅者溺,一般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楚留香:“……”
楚留香现在是真的对小鱼儿有些佩服了。
他眼带笑意地感慨道,“看不出来,你还挺老道的。”
小鱼儿一被夸,尾巴就忍不住往上翘。
他面上得意道,“那是当然,所以我们还是把人绑了吧。”说着他就要起身去找绳子了。
不想楚留香又是一把提溜住他的后脖领儿,还轻笑道,“别忙了,这丐帮兄弟是给我送信的,不是坏人。”
小鱼儿:“……”
小鱼儿:“!!!”
——啊哦,误伤友军了。
“你看你,怎么也不早说?”
小鱼儿有些不好意思,还想做些什么,可惜命运的后脖颈一直被楚留香牢牢抓在手里。
楚留香问他,“你又要干嘛?”
小鱼儿讪笑道,“给人丐帮兄弟挪挪,怕给他晒坏了。”
“呵,”楚留香又是一声轻笑,因为他早已看穿小鱼儿的小心思,“你倒挺会事后补偿的,只是别费心了,这会儿的日头又不烈,晒什么晒,跟我回舱去。”说完他不容反抗地将小鱼儿抗上了肩头。
小鱼儿:“……”
小鱼儿胳膊拧不过大腿,放弃抵抗,直接成了楚留香肩上的小鱼挂面,心下哀叹不已————咦唏嘘,拖延时间失败,小鱼爷今天怕是要翻肚儿啦。
【船舱里】
楚留香将小鱼儿放到椅子上,接着回身去枕头底下摸出信纸,打算跟他‘对薄公堂’。
见证人姑且算是【躺在外头,一时半刻醒不过来】的送信乞丐吧。
只见那骨肉匀称的修长手指夹着信纸抖了抖,接着楚留香就一声清咳,开始念道,“致香香哥的一封信……”
只一个开头,楚留香就眉梢一挑,半天压不下来。
他问小鱼儿,“你不是一直喊楚哥哥吗?怎么突然就香香哥了?”
小鱼儿摆了摆手,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也不忌惮说真话了。
“哎呀,这人嘛都是口是心非的,我嘴上喊楚哥哥,心里喊的却是香香哥。”
“既然都要留书道别了,可不得从心地喊香香哥。”
楚留香:“……”
———口是心非是这么用的?
但有一说一,他一脸正色道,“我比较喜欢你喊楚哥哥。”
————香香哥听着不是太正经。
不想小鱼儿却是一扭头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