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毕竟只是席家的下人,对姑娘的婚嫁大事,自然是说不上话的,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要看夫人的意思。
只是抄家那日,夫人不愿拖累旁人,自断姻亲一脉,虽说保全了清贵名誉,可也彻底断送了女儿们的生还之路,若是对她明言,恐一样得不到支持。
岱秋想了想,说:“妹妹说得很是,只是咱们家虽说是书香门第,却也不是那等腐酸儒士,你瞧夫人大方答允薛公子邀姑娘出门游船,就知夫人是个通达的人,婚嫁大事上,也断不会不顾姑娘的意愿。
我私心想着,只要国公府前来提亲,夫人也没有不应允的,所以关键还是看薛公子自己,要让他发自内心的觉得,咱们姑娘才是他最好的良配。”
夜半,岱秋还特意挑灯上阁楼上看了看,透过窗辕探看到席府围墙外面,果然有一队整齐的府兵走过,他们身上穿的是国公府的服侍无疑,便彻底放了心。
如此一连过了两日,都没有什么动静。
等到第三日后半夜,岱秋睡梦中突然听见墙垣外一阵吵闹,连忙披衣起身,与对面闻讯出来的桃枝走了个对脸。
桃枝边整理衣袍边问:“姐姐,可是鱼儿上钩了吗?”
岱秋:“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手拉着手出了院落,外头早就嘈杂站了好些人。
拨开人群,只见特意交待值夜的小厮来旺,此刻正一手按着香雪的头,另一只手反绑住她的胳膊,叫她动弹不得。
周围还散乱着些钗环金银和一些纸张,岱秋捡起来,透过月色一看。
原来是三姑娘练过的废纸稿,早前就叫拿去扔了,不知为何还留到现在。
想起梦中这个香雪后来的所做作为,岱秋不禁心里觉得一阵恶寒。
这居心叵测的留下三姑娘的东西,该不会是想找人模仿笔迹吧!
香雪头按在地上,看不见人,只当是三姑娘来了,哭着哀求道:“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猪油蒙了心,贪图了姑娘屋里的钱财,我保证不会有下次,求姑娘饶了我这一回吧!”
岱秋便淡淡道:“姑娘平时对你不薄,你若是缺少吃穿,只管对姑娘明说便是,姑娘没有不应允的,何必搞这些下作的手段。”
香雪听出了是岱秋的声音,一改方才的伏低做小,脸贴着地,仍然嚣张道:“原来是你!你这个外头买来的臭丫头,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要见姑娘!”
桃枝厉声喝道:“你犯下了这种事,姑娘才不会见你,只怕连你的老子娘都要受你连累,一并全赶出去了。”
香雪大骇,总算没敢继续顶嘴。
岱秋叫来旺将香雪稍微放开些,捡起地上的纸张问她:“你偷这些做什么?”
香雪支支吾吾道:“我瞧着好看便拿了,想着回去糊窗子也好。”
岱秋一时气血上涌,把纸张扔到她面前,喝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等着我把你和贾惠信的人当场捉拿住了,你才肯说?”
香雪骇然,今日的事情任谁看都只是偷盗而已,虽然席府不容内贼,但看在她一家都在席府做工多年的份上,最多就是被赶到城外的庄子上去种田。
可若是被揪出同外人合谋设计陷害自家主子,轻则打断骨头扔到街上自生自灭,重则被官府治罪吃牢狱饭。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被岱秋悉数看清,不由得一阵胆寒,身子也跟着发起抖来。
“姐姐在说什么,我听不大懂。”
她一向自持自己是这府里的家生子,身份上高人一等,从来不服岱秋的管教,几时这样细语轻声过?
岱秋心中有数,也不与她逞口舌之快,直接吩咐来旺道:“你带她去前院见乐伯,回清楚这事后,就连夜送官吧,姑娘那边我自会去回禀。”
来旺血气方刚,大声道是,揪着香雪的衣领,说话间就拖行了好几步,惹得香雪哇哇直叫。
“姐姐饶命,我说,我全说!”
岱秋嘴角微勾,心想今日这事情办得还算顺利,若能说动香雪做饵,揪出贾惠信身边的丫鬟,不愁揭不开她虚伪卑劣的真面目。
谁知香雪话音刚落,便听不远处几声高呼:“香雪!我的儿啊!”
听声音,是香雪的老子娘齐齐赶了过来。
香雪像是身后有了依仗,瞬间就硬气起来,不逊道:“我是姑娘房里的二等丫鬟,我爹可是老爷身边的人,你们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