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加快了脚程。
但毕竟天雨路滑,加上又临时改换了道路,便没能在天黑的时候赶到下一个客栈。
远远的听见前面有马蹄声踏进,岱秋拉开车帘子,朝路边眺望。
席房岺也从车里钻了出来,问:“是不是覃虎探路回来了?”
来旺回头说:“看着像是他。”
覃虎很快就到了马车近前,朝席房岺拱手说:“三姑娘,前方有户庄子,户主人姓邹,离这大约五里地,咱们今晚可以去那借宿一晚。”
岱秋笑着同席房岺相视一眼,“好极了!”
覃虎穿着不凡,气质也不俗,说是替主人家过来借宿的,这邹姓庄主便知对方有些来头,亲自带着夫人在院门口迎接。
院子是两进的小院,算不上十分宽敞,但也有七八间主屋子,并三四个丫鬟和使唤婆子。
这在偏僻的京郊小城,也算得上是富户了。
席房岺很大方的同这家主见礼,也见了家主的一双儿女。
这家人家人口十分简单,只一家四口,看着面色和善,十分热情好客。
岱秋让来旺把马车上带的时令点心拿下车,分给那两个孩子。
席房岺则随意同夫妇二人攀谈着:“老人家在这一带住了有多少年了?”
邹伯看上去五十来岁,然而一双儿女却是十分幼小。
大的女儿只十来岁的模样,小儿子更是只有五六岁。
“小老儿祖祖辈辈在这平曲沟住了好几辈子了,起先是给东家种庄稼,养牲口,后来积攒了一些本钱,自己置了田地,每年也能给东家些孝敬银子了。”
岱秋想到这些年朝廷动荡不安,皇上不理政务,忠良之臣被肆意陷害,还以为民间会是一番民不聊生的景象。
却听这邹伯的话,大有盛世太平的意味。
席房岺问:“敢问老人家,您的东家是哪位大人?”
邹伯:“不瞒小贵人,正是宁城徐家。”
席房岺喜道:“宁城珅候徐家?”
邹伯表情一怔,“小贵人认得老朽的东家?”
席房岺急忙笑着点头:“可真是巧了,我姑姑正是徐候的夫人。”
两下自报家门,邹伯喜得站起来,直说要让上座给席房岺。
席房岺自然摆手说不用的,老两口又商量着,说要把正屋腾出来给席家小姐和随从住。
岱秋笑着上前替席房岺解围:“邹伯您不用客气,我家小姐也是临时改道过来的,这已经很惊动贵府了。若二老还要大费周章,这叫我家小姐心里过意得去?您就只当是替我们着想,一切从简吧!”
邹伯见岱秋这话说得十分客气,席房岺又一幅很面善的模样,这才与夫人商量着不再坚持。
但他连夜便派了长工套车去宁城徐宅报信,只说夫人的娘家侄女到了庄子上。
晚上,岱秋伺候席房岺洗面。
席房岺似想到了什么,隔着敷在面上的热帕子,就对一旁的岱秋说道:“你觉不觉得,这邹伯的一双儿女,长得似乎不太像。”
岱秋笑着回道:“即便是亲兄弟姐妹,哪里就有长得一模一样的,您同二公子是一母同胞,不也是各有不同么。”
席房岺伸手揭开脸上的帕子,顺手扔进岱秋怀里的铜盆,说:“我长得其实同大哥更像一些,但眉眼之间,与二哥也一看就是亲兄妹。”
无意中又提到大公子,岱秋只觉得心跳好似漏掉了一拍,不知大公子如今可还好?
等她从通州报信回来,是不是要
去趟泸州,好告诉大公子家中近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也好有个准备?
胡乱转移话题应道:“是呢,这么说来,那姐弟两人的确是不太相像,好像弟弟与这夫妇二人,才是一家人似的。”
席房岺搭着话,无意瞥了岱秋一眼,见她这幅样子,笑问道:“这好端端的,你忽然脸红什么?”
岱秋急忙伸手摸了摸脸,表情也极为不自然:“我哪有脸红,不过是这里地方窄,我过去开窗透透气。”
席房岺也不继续与她玩笑,收拾停当之后,便更衣睡下了。
翌日清晨,岱秋来席房岺房间伺候她穿衣起身,出了西次院,才看到正院厅堂内站了好些人。
一问才知,这是徐家的管事,专程过来接三姑娘去府上的。
那领头的是席夫人身边得力的桂嬷嬷,席房岺几年前还见过的。
几人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