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熟悉不过的女人几时有过这样的姿态
“告诉我你的答案好吗?”念寻还在坚持。
“难道你自己没有答案吗?”
“有,我有答案。但我需要通过你的答案来加倍坚定我的答案。”
“这么说是你的答案不坚定才需要我给你答案你连自己都不确定,自己都还在犹豫徘徊,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答案?你希望我给你什么答案?”
“对不起,少暮,我们不要再……”
“对不起不敢当,你没有错。”他又一次打断了她,“我不值得你对不起,我受不起……”
“少暮!”
……
死寂的沉默。
下雨了,风夹着细雨飘进廊台上的餐厅,冷嗖嗖地侵入到肌肉里去。
“少暮,给我你内心的答案。”
好一会儿念寻紧咬住下唇再次轻声说道。她发觉自己已经失去了组织句子的能力,蠢到完全忘了该怎么说话。
少暮瞥见了她眼里的泪光,说不出是心疼还是心碎。他的答案?这还用问吗?可它们不知道被什么卡住了,就在喉咙底下,就是冲不出口。
“我不想成为备选项。”少暮的声音有些沙哑。
“少暮,”念寻咽了一口口水,豁了出去道,“你还要我吗给我你的答案,一句话就行,要还是不要?”
“我的答案重要吗?”
“重要。”念寻似乎看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急忙又追问道,“你还要我吗?我想听你的答案。”
她紧张到只会重复说一句话。
……
念寻没有听到答案。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桌对面一尺远是少暮发白的手,正一动不动对着她。她偷看那双生气的大手,希望手的主人能让它伸过来抓住她的手。那样她就知道他的答案了。或者他把她拉进怀里,她也就知道他的答案了。他可以不用说话的。念寻悄悄等着,并不敢抬头,也不确定那双生气的大手是否还在桌对面等她。
雨越飘越大,她偷偷瞟了一眼,那双大手还在!她心里一热,手更紧了紧。她似乎还听到了他腕上的表声滴答滴答在催促。她知道对面的手还在犹豫,她愿意给他时间等他选择。许久,念寻脖子发酸手指发硬,身体因过度紧绷而发抖。雨飘湿了手背,她还是固执地晾着她冻僵的手丝毫不肯动,倔强地要等候与另一双手的汇合。
“阿嚏!”
念寻终于冷得止不住打起了喷嚏。身子一晃,抬眼间发现对面那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抽走了!
“你感冒了?”少暮问道。
念寻缓缓将冻红的手藏到衣兜里,紧紧揪着口袋。
少暮见念寻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僵坐在那半天不出声,看来只能由他来打破沉默了。
“接下来婚宴安排在哪里办?北京吗?他父母那边都已经张罗得差不多了吧?那我们女方这边也要按照礼数有所表示。这个事我来办吧!”少暮看着雕塑般纹丝不动的念寻缓缓说道。
念寻只觉得兜里的手越发冷到骨里,心脏有些发疼。
少暮正惊讶于自己怎么做到这么道貌岸然说出如此凉薄伪善的话来,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我不想结!”
他想确认它是从念寻嘴里发出来的,可念寻全程呆滞,似乎压根就没动过嘴。他想再听她重说一遍,只见她倏地一下站起来离开餐桌往酒店走了。
少暮想去追,双腿却像被点了穴似的动弹不了。他想喊,嘴巴像被扼住了咽喉发不出声音。他的躯壳呆立在原地,依稀中看见那个人的头发被风吹起,看到了她眼中泪光闪闪。
椅子上端端正正挂着她脱下的夹克外套,孤零零在风里飘着衣袖。
沙滩上戏耍的人们欢快地叫喊着。雨停了,太阳出来了,天蓝得有点刺眼。对面餐盘里五颜六色的各式早点几乎都没怎么动。少暮不记得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盯着服务员过来收盘子,擦餐桌,又盯着空空的桌面发愣。
突然少暮跳起来飞跑着追到酒店,电梯却像捉弄人似的姗姗来迟。一出电梯他直奔念寻的房间,却见房门紧闭。
他当然知道她专程从北京回来就是为了要他一句话,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答案。
砰砰砰!
砰砰砰!
“念寻,开门!”
“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