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执梳,看他戴冠,甚至看他整理衣前流苏,只觉风流雅然,不失为一种眼福。
也可能只是因为脸好看。
一瞬错神,便见斐然殊束发戴冠完毕,回身飒然扬起袍角,一扫疏懒之气。俊眉长入云鬓,唇角微扬似笑非笑,手执骨扇,缀玉连珠,行动间骨扇轻摇,顿有江山风月尽入我怀之气象。
“走吧。”斐然殊道。
行歌痴然半晌,感觉猪油又要蒙心了,赶紧拍拍脸,跟了上去。
客栈厢房之内,笑面虎祁威正襟而坐,愁眉紧皱,叠出一层山峦,嘴角却因天生的弧度高高挂着,形成一副似哭似笑哭笑不得之相。此刻闻听门外脚步声渐近,连忙起身去迎。
“斐庄主——”祁威看见斐然殊身旁的行歌,一时不知如何称呼。
“祁大侠,好久不见。阿楚,来见过祁大侠。祁大侠,这位是斐某庄上一位小兄弟,楚狂,唤他阿楚便可。”斐然殊为二人简单做了个介绍。
“祁大侠你好。”行歌抱拳道。
“阿楚兄弟多礼了。”
祁威无事不登三宝殿,匆匆见礼之后,哪里还顾得上寒暄他对斐然殊深深一拱手,道:“斐庄主,此事恐怕只有你能调解了。”
“哦?是何事?”斐然殊问道。
“斐庄主可还记得三天前在酒楼调解的那一桩事?”祁威问道。
“是漕帮汉子与金刀王家的镖师之间的纠纷?”斐然殊眼中微不可见地闪过一抹光。
祁威叹了一口气,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最近商州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儿。
话说金刀王家与漕帮宋家一直是世交,乃商州两大巨头。王家独女王世云还许配给漕帮少主宋连江,欲结百年之好,亲上加亲。可婚期都定了来年正月,王家却突然反口退婚。
这本是私事,算不得大事,却在短短时间内酝酿成了大事。
“为何?”行歌一听有绯闻轶事,兴致就来了。
“因为王家给不出退婚的理由。”祁威摇头道。
宋家上门追讨说法,王家却守口如瓶,只是一味抱歉。宋家表面未说什么,心中已生不满。而此事传到漕帮上下,那些直性子的汉子们,以为王家看不起他们一群粗人,便暗地里给王家下绊子。王家做的是镖局生意,一次两次生意横生枝节,便也怒了,底下人打了几场。终于闹到台面上,两家最终反目成仇。
祁威是漕帮帮主宋万里的大舅哥,宋连江的亲舅舅,又是金刀王啸穹的结义兄弟,与两家都是至交,想从中劝解,却被势不两立的两方逼迫要选边站。
选吧,无论选谁都违背了他的本意,他也无法对另一方下手。
不选吧,那就是首鼠两端,里外不是人。正一筹莫展之际,却听到自五羊庄回来的王家镖师们提到酒楼里那场纷争,一听那调解之人就是天下第一庄庄主斐然殊,又听闻他离开五羊庄后进了商州城,于是便急急赶来,希望斐然殊从中调停。
“婚约之事,毕竟是两家私事,除非宋王两家提出仲裁要求,否则斐某没有理由贸然介入,恐怕要辜负祁大侠的信任了。”斐然殊听完事件原委,却并不打算一口应下。
祁威叹道:“若只是婚约一事,祁某又岂会冒昧打扰斐庄主?唉,宋王两家约了三日之后决战,不死不休。这两方,任何一方折损,对商州均会造成动荡,届时,又岂是两家私事这么简单?如此,斐庄主还要推拒吗?”
“如此。便另当别论了。”斐然殊摇扇沉吟,“三日,足够了。”
祁威大喜,连声道:“那就劳烦斐庄主了,若有用得上祁某之处,祁某必定全力配合。”
送走祁威后,斐然殊问行歌:“此事,你怎么看?”
行歌肃穆,道:“阿斐,贫道深有感触,你就是武林一块砖,哪里有洞往哪儿补。”
斐然殊一愕,随即笑道:“阿楚啊阿楚,你脑中洞甚大,可需要斐某来补?”
行歌不高兴了,“会不会聊天?脑中有洞还能活?贫道好歹是道门一枝花,风华正茂,身强体健,哪里有洞,你才有洞。”
“道门一枝花。”斐然殊只是淡淡重复了这几个字,不肯定,也不否定。
行歌默默掏出三块竹牌一字排开,“三大名宿亲口认证,童叟无欺,道众三万,一枝独秀。贫道就是道门一枝花,服不服?”
“斐某服了。那么你的逍遥游练得如何了?”斐然殊道。
行歌想起自己那无法收放自如常常吸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