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踏上西岸之地的一瞬间，方小海好似见到了熟悉的氤氲，可一晃眼间，却又消失不见。

方小海赶忙转头看向身后，却见灵儿和喜伯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正向自己这边靠拢，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而在更远处，自己和喜伯三人来时的脚印等痕迹则清晰地显示在山涧的东岸一侧，一览无余。

方小海再次看向前方，只见眼前依旧是白茫茫一片空旷的原野，稀疏的草木点缀其间，而没有丝毫云彩的蔚蓝天空则高挂其上，与之前在东岸所见，没有半分不同。

“哪有什么氤氲，或许是自己眼花将眼前这皑皑白雪当作了氤氲。”

恍惚中方小海猛地摇了摇脑袋，如是想到。

此时已来到身边的灵儿似是发觉了方小海的异样，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问道：“石头弟弟，你怎么了？”

方小海迟疑片刻后摇了摇头。

“没什么，许是方才跃起被阳光照射，有些眼花。”

灵儿闻言也不多问，而是转头看向喜伯说到：“爷爷，接下来如何是好？”

“我等暂且沿着山涧往上游方向探查一番再做计议，切记不可偏移方向。”喜伯捻须沉声说到道。

于是串着长绳的三人开始沿着山涧一脚深一脚浅地朝着上游而去，远远看去，好似一条细长的黑色长虫一般。

三人一前一后，默不作声地向前行去，一路上并未有任何发现，只留下身后雪地上一长串的脚印，而山涧则始终看似遥远得没有尽头。

寂静的荒野中，除却身侧山涧中泉水细微的流淌声，便只听得三人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声，即便连风儿都感觉不到一丝，实在是沉闷之极。

如此行了约摸半个时辰，灵儿忽地停了下来，一向活泼的她实在受不了此地的压抑之感，整个人不由得在此刻爆发出来。

“我不走了，太难受了，实在是憋闷之极，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

随即灵儿便抽出腰间的短刀，疯魔一般地朝着空中胡乱地挥舞着，似是要将这憋屈给发泄出来。

灵儿停住不走，即便没有长绳的束缚，另外两人也不会离她而去，何况方小海亦是同样的憋闷，好在他曾独自一人被困多时，故此尚能忍受。

喜伯停在那里长吁了口气，没有理会二人，任由灵儿尽情发泄，只是心下暗自思忖。

“此地的沉闷有些非同寻常，长此下去，常人皆难以忍受，很难说不会被逼疯掉。”

想到祖辈传说中那些来此后疯癫的人，喜伯不由得暗自心惊。

“如此下去，自是不能，可现下不见丝毫端倪，又怎知往何处去？”

喜伯一面四下查看，一面在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待见到灵儿似已力竭而躺倒在地，赶忙奔去，却见方小海已先他一步将灵儿扶起坐在雪地里。

见喜伯来到近前，一脸疲态的灵儿拉着方小海的手臂想要挣扎着起身，却被喜伯以眼神制止，便不再挣扎。

看着眼前因不停大口喘气而胸膛剧烈起伏的灵儿，以及一旁满脸关切的方小海，喜伯心中止不住地疼惜，蹲下身来，伸出一手摸了摸灵儿的脑袋。

“小灵儿，还受的住吗，都是爷爷不好，要不我们这便回转？”

歇息了片刻的灵儿此时已是渐渐平复下来，看了看喜伯，又看了看方小海。

“爷爷，石头弟弟，此处着实有些诡异，实在是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若不是方才发泄一阵，此刻说不得都要疯掉，现下已好了许多。”

此刻灵儿与喜伯四目相对，看到喜伯眼神中交织的愧疚和不甘，她有些不安地接着说到：“爷爷莫要自责，是灵儿自己无用，此刻已有所适应，当能坚持许久。”

见灵儿不似说谎，喜伯沉吟片刻后转头看向方小海。

“小海意下如何？”

方小海一手扶着灵儿，微一颔首道：“爷爷，小海亦尚自能忍受一时，或许我们应该再探查片刻！”

喜伯见二人俱是如此，心中亦甚感欣慰，四下环顾一阵后手指西方道：

“既如此，我等就此离开山涧，朝着西面直行，半个时辰后若无发现，便即回转。”

喜伯和方小海本待让灵儿多歇息一会再出发，怎奈灵儿坚持说自己已歇息足够，于是三人检查一下绳索后便即起身，抖擞精神，离开山涧直奔正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