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时候。关方二人偷偷摸摸地进来,问席若芸要了一间包厢,点了晚餐并酒水边吃边聊起来。
关古威一边吃着意面一边问方若绮今天在电视台是什么工作。方若绮说是甘馨谈话间。关古威一大口面差点儿没噎着:“厉害啊。这个节目没名气很难上的。”
方若绮谦虚地笑了笑,切了一小块牛排又抿了口红酒。民歌餐厅当年的牛排都是莫叔一手操办,味道十几年都没进步。如今席老板专门聘了位大厨,还搞限时限量,整体质量提升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放下酒杯,方若绮觉得是时候了。她说:“阿威,还记得我们俩第一次见面么?”
她提起往事,也勾起了关古威的回忆。他说:“怎么会忘呢?当时我竟然蠢到把你当成我的歌迷。”
方若绮笑了起来。她说:“那天我的心情非常差。不知道第几次试镜,发挥的又不好。正想着要不要去找个正经工作,就认识了你。”
关古威说:“还好你当时没去找工作。要不然乐坛该多凋零啊。”
“被你这样恭维我倒是很欢喜。原谅你了。”方若绮俏皮地和他碰了一下酒杯,“知道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吗?”
关古威喝了口果汁,挑挑眉。
“某人和我说:‘若绮,如果有梦想,还是不要放弃的好。只要努力的话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她学得绘声绘色,关古威哑然:“当年我可真会装逼。”
方若绮大笑:“还好。”
“我的事你都知道了?我说你今天怎么找我喝一杯,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方若绮摇摇头:“不算吧。也是太长时间不见了。晓爱闹翻了,青青去世了,筱筠出国了。身边的人就剩下你和立翔了。最近这阵子我偶尔会想起我搬家那天。闹哄哄的,好像屋里屋外全是人。总觉得时间没过去太久,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事呢?”
当时的欢声笑语即便是现在还历历在目:关古威穿着老头衫甩着膀子大口啃西瓜;杨青青扎着一个冲天辫,把麻将牌拍得惊天响;范晓爱手忙脚乱迷迷糊糊地左右求助;林立翔像坐着过山车,赢得地动山摇,输得稀里哗啦;莫筱筠在厨房里,嘶嘶啦啦的脆响是听得见的香味;还有沉默寡言的小李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修电脑。记忆是吵闹的,现实却是冷清的。
方若绮怀念地说:“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当年青青说等我们老了还能结伴去跳广场舞。现在就剩我一个还和谁跳呢?”
关古威说:“还有我和立翔啊。也许我们不能陪你去跳广场舞,你可以加入我们打太极啊。”
方若绮一下子被他逗笑了。她一口气喝光杯里的红酒,感觉不过瘾:“我们再点点儿喝的吧。”
关古威知道她酒量,赶忙说:“你悠着点儿。我一会儿可还要开车呢。”
方若绮说:“开什么车。晚点儿回去赶末班公交呗。捂得严实点儿坐在最后排,没人看得见。”
她这大胆的提议让关古威兴奋起来。他眼睛一亮赞同道:“好啊,我已经很久没坐公交车了。”
既然打定主意,也就没了后顾之忧。关方二人吵吵闹闹又点了满满一桌子的酒。方若绮喝得脸泛桃红,这才想起正事来:“阿威,和钜子的合约你是怎么想的?”
这事没悬念,关古威态度坚决地说:“不续约。”
方若绮说:“既然决定不续约又何必闹得这么厉害。”
关古威一口将杯中的啤酒喝干。他望着窗外灯火辉煌,眉头却渐渐拧紧。这样的关古威很少见。大众甚至包括方若绮都已经习惯了他是个阳光大男孩儿。但男孩儿是没办法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的。
关古威说:“若绮,就是在这里,我介绍你和贺总认识。当时你拒绝了他的邀约。现在想来,我的见识确实不如你。”
方若绮说:“你太高估我了。当时只是因为我吃尽了合约的苦头,所以下意识逃避而已。”
关古威转过头,默默地为自己倒满一杯酒:“我现在越发怀念当年在民歌餐厅唱歌的日子。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争,生活里只有音乐,只需要有音乐。”
“谁不说是呢。”方若绮心有戚戚焉。她摇了摇酒杯,冰块撞击玻璃杯发出叮铃铃的声音,“但没办法啊,时代不一样了。再让你关古威回到驻唱的日子,你受不了的。经纪公司的存在具有历史必然性。如果你想学立翔,那还是放弃吧。你们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