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谤我欺我辱我,若敌强我弱,且避其锋芒,若我强敌弱,且拿刀砍他,焚其骨,扬其灰。
陈南发现自己想岔了。
初始,先入为主的他,以为朱执事贼心不死,通过关系找到执法堂的人,过来找他麻烦。
当得知为罗大婶一家而来,看着又不像了。
直到罗军说出那句与他上擂台决斗的话,他彻底确认,就是朱执事搞的鬼。
须知罗军几个月前入的九品,又不像他与朱执事有仇,在传功堂接受考察的那段时间,必定得了不少好处,欠下人情。
那他在朱执事的怂恿下,过来找麻烦,完全合情合理。
以此推断,上门查案不过是由头,针对他才是真实目的。
同行的这位执法堂陆执事,恐怕与朱执事交情不浅。
不然罗军一个新晋小头目,如何请的动执法堂的大爷?
好在他做事干净利落,没留下太多痕迹证据,否则在执法堂的偏袒下,必然被罗军攀咬,难以脱身。
也不知道朱执事给罗军许了什么好处,一计不成,竟不管不顾要与他决斗。
可陈南是什么人?
他只是个不善于人当面争吵,半夜杀人全家的内向少年。
面对罗军蛮不讲理的挑衅,当然是拒绝他啊。
他几乎不假思索回道:“我拒绝。”
“好,那就定在……”
罗军下意识听成了同意,正要定下两人决斗的时间和地点,猛然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陈南,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陈南没理会他,而是朝陆月华拱手道:“在下并非凶手,请执事明鉴,望执事早日查明真相,还罗头目死去的亲属一个公道。”
言下之意,没证据的话,不要随便诬陷人。
你想陪罗军玩,请便,我就不奉陪了。
陆月华尚在思考,要怎么做,既能还故人一个人情,又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觉得受到轻视的罗军,恼羞成怒道:“你为何要拒绝决斗?”
陈南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望着他,反问道:“又不是我杀了你伯父一家,我为什么要答应与你决斗?”
“今天你罗头目跑过来,说我杀了你伯父,要与我决斗,明天换个张头目,说我打死了他家的狗,与我不共戴天,每一个我都要答应,岂不是永无宁日?”
“换而言之,若敌对势力收买内奸,假借有仇谋害帮中骨干,咱们帮岂不是有颠覆之忧?”
傻啊,答应不是变相承认人是我杀的?
真要生死相斗,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啊,等过段时间晋升八品,碾压不香吗?
为啥要脑子发热,与同阶生死搏斗?
陈南转而看向陆月华:“恐怕帮主也不想他维护帮派安定的帮规,被人钻空子,用作寻仇的工具吧?”
“若帮主未察觉有人会险恶至此,在下愿进言,说不定还能拿到一份奖励。”
最后一句却是在警告陆月华,你敢这么做,我就敢捅到帮主面前,大不了鱼死网破。
陆月华凝视陈南片刻,漠然看向气急败坏的罗军,语气低沉:“闹够了没有?”
罗军依然情绪激动,没听出陆月华话外之音:“大人,凶手尚逍遥法外,岂能轻易罢休?”
且不说他认为陈南有重大嫌疑,应进一步追问。
光朱执事给他许诺的种种好处,足以让他一飞冲天。
听说这陈南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
侥幸入品不过数日,尚不适应暴增的实力。
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再难遇到这种好事,自然不想放弃。
陆月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你当执法堂是你开的,凭你一句怀疑,就要对帮中兄弟下手?”
“若你坚持如此,本执事不得不怀疑,如陈南所言,你是内奸,带你到执法堂接受询问。”
罗军闻言脸色大变,只觉寒风彻骨,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急忙求饶:“小的胡说八道,得罪之处还请大人恕罪。”
看在故人的面子上,陆月华没打算真的为难罗军,只是冷哼一声:“走吧。”
临走之前不忘恐吓陈南:“本执事会请衙门经验丰富的老捕快协助查案,陈南兄弟也仔细想想,是不是忘了什么没说。”
“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