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直到一个警察将我扶起,我才意识到那个残酷的现实。
她死了,那个笑容温暖得可融三尺冰的女孩死了。
那个总是给予人温暖的天使回到了她的天堂。
我被警察扶着离开了天台,在离开的那一刻我不经意地瞥向天空一眼,原本黯蓝的天空已全被灰蓝所覆盖,云朵被染成墨色,星辰稀疏地点缀在半天夜色,闪烁的光芒粘在我的脸上,厚厚的,冰凉的,像一座已成废墟的城堡。
我无力地垂下脑袋,回想着过往的每一分细节,咒骂着自己自己的迟钝。
如果我能早点读懂梦夏姐笑脸下的苦涩的话,要是我能够在那夜她莫名的电话中不以敷衍对待的话,要是我不在那段时间莫名地对她发脾气的话。
那能不能让她再感到这人世间还有一丝温柔,让她还能在鼓起勇气面对灰暗的生活。
可惜这世间永远没有如果,错误的永远为错,活着的永远都在赎罪之路……
我失魂落魄地逃回了家中,像个懦弱的胆小鬼一样用被子紧紧捂住我的耳朵,逃避般地想要隔绝外界的一切喧嚣。
终于,迟来的眼泪喷涌而出,黑暗中,一个少年的哭泣格外凄凉,将整个房间弥漫上悲伤与愧疚。
我该用什么才能再留住她的生命啊?!用迫近黄昏的迟暮日落?用绘满冷漠的忧郁银月?还是用我这颗原本就已经破碎的心?
我抱着被子,丝毫不压抑我的哭声,渴望她能够突然出现,以那最熟悉的笑容和声音告诉我刚刚的那一切只不过一张玩笑而已。
可惜,这些终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
“文家小子你来了,进来坐,外面天热。”
几天后,在小区里几天没露面的我带着双红肿的眼睛来到了一家花店,而花店老板则像是等待已久的一样,面露微笑地站在店门和我打着招呼。
花店的老板是个中年大叔,脸上虽有着些许皱纹,但盖不住他脸上的温和。
“是来买花的吗?也是啊,季家那丫头前几天跳楼了,多好一姑娘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啊。”
大叔将我带进店里,递给我一杯柠檬水,用着哀叹的语气重复前几天的悲剧,而我则有些麻木地喝着柠檬水,未出一言。
“哀悼年轻人的话,白玫瑰或白菊最好,再点缀点紫色的勿忘我,就在那里,我都给你捆好了,直接拿去就行算我送你的。”
大叔指了指放在一张桌子上已经捆好的花束,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残留些许悲哀,但不妨碍他挂着那副厚重成熟的微笑,让人心安。
我看向大叔指向的位置,一丛花束静静地睡在那里,中间白菊正娇嫩,庄重的纯白与周围一圈的紫色勿忘我相互映衬着,美好庄重。
“那大叔,你这有卖梅花吗?我想要一束。”
这是个无聊且没有意义的问题,但我还是抱着丝希望,开口问着大叔。
大叔怔住了,很显然他没意识到我会问出这么个很没有常识的问题,思索了一会儿,才为难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开口。
“这个啊……肯定没有的,这个季节梅花才开叶子呢。”
我轻轻叹息一声,望着杯中柠檬水不断上升的气泡,内心情感交错。
“唉,文家小子,看开点,我知道季梦夏那丫头对你挺好的,跟对待亲弟弟一样,但总想着过去也不是个事啊。”
我没有吭声,只不过盯着玻璃杯的动作变成了摆弄桌上的老旧收音机了。
“唉,你这小子……”
大叔叹了口气,随后走到花店门口,将门口那特别的绿萝帘子撩了下来,把门关上后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文家小子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想发什么牢骚就发吧。没人会打扰,叔听着的,叔给你解闷。”
空调的风呼呼地吹着,老旧的收音机也被我调到了交通广播,带着杂音地播放着一首老歌,几声蝉鸣放肆地吼叫着,渗透墙壁闯进这片遍布鲜艳的绿色。
一场夏日的交响乐开始演奏,参杂着大叔的话,弹起了我回忆的弦。
交织缠绕的回音中,那位邻家大姐姐的身影也逐渐清晰,表情是发自肺腑的欢愉,而非那日苦涩的破碎笑容,一顶巨大的纯白遮阳帽将她面容遮盖得隐约一颗突出的虎牙明晃晃的吊在那里,添上几分轻灵。
季梦夏,一位住我隔壁的大我十岁的邻家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