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叫。
“嗯?遇我家爷爷神威山风也得止,骡车上这草料怎会动?哼哼,还想躲,快出来,要不然一把火点了你。”此声喝令之下,唬得草料堆里钻出一幅老实面相尽赔笑,也让当前这位歪把子脸乐得精气神十足,急一把揪住人家领口猛往外拽,却反而自己憋红了脸要来骂,“怎这般沉?几天没拉屎了你!小子,你倒是出不出来?”
其实吴醒哪有多沉,实是他双脚藏在草料深处且钩着车斗,硬要拽,只能连人带车拽出两轮车印子!可是淘归淘,一听歪把子招人取来锯子要把他当木头给锯个干脆,这便不敢笑啦,一应任人拽着从泥里拔出泥鳅。
匪爷哪有好脾气的?几步上去便逮着地上打滚这家伙拳打脚踢。
旁人听这阵子哼哼,队伍里不管是力巴还是镖师都不敢看,实因这顿打得真狠,也怪那“傻的”之前太不听话。
脚下嚎声如此响,可落在歪把子耳中自清楚,他可没使真力气,地下打滚那厮一看就是个寻常货色,怕力气使足喽反而给人打死,继而事后会引来官兵与自家寨中添乱,修理修理便是。
这样一来,如此拳脚落在终日勤练筋骨那吴醒身上实不当事,他特意嚎得如此响,怕是打算累死上边那傻小子,更不知这番作为,事后于几位老掌柜那里能得几句赏。
很快,许是歪把子动换一阵子便觉得威风够了,这便弯腰摘走那厮腰间钱囊,可他再一捏却是“憋的”,这回大的赏来啦,“啪”那么一声如此响,把将要起身这厮抽个原地陀螺转,继而开骂,“好家伙,袋子里一个大子没有,多大人了你,真好意思上街呀?爷爷抽死你丫的。”
“行了倭瓜,收拾收拾那十来车药材准备扯呼。”披甲大汉跨着雪狼眼看时辰不早,再不动身怕要赶不上百目谷午时酒宴,这便招呼弟兄们牵走车马,也以免距此三里地外驻军兵马巡逻至此惹出事端。
商队来时浩浩荡荡,临了将要安全过关,而今却只剩三辆马车供老爷们代步,实赔得血本无归。事已至此,几位老掌柜也没法怪罪余下几名镖师,实在是人算不如天算,千算万算却走了躺麦城,撞了那只过路虎,着实背得紧,叫人老脸气得发绿一路无话。
直到这伙溃兵进了百达镇,几家小老儿与镖师们把帐结清之后,在吴醒悄悄一番尾随之下才觉出三个老东西精似猴,那变脸的速度真够快。
这会儿,客栈后院有马厩,三个老家伙挤在一处谨言细语,又悄悄和了三碗糊糊直泛酸味,一应与三匹马儿喂下,没一会儿粪臭味直往顶棚冲去,熏着猫在上头那吴醒的同时,却见老家伙们竟不嫌脏而弯腰拾粪,从糊糊里各翻出三个乾坤袋,才叫人后知后觉,这招真绝了。
事前吴醒就觉得这十几车药材破草根透着不对劲,如今看来却是障眼法,用来蒙匪盗的。
按说昆仑界江湖习性极浓,各路好汉照面一个不对付时常有个擦枪走火的,这样一来各种“刀伤药”用得也紧。可这东西需求大,却也供应足,市面上绝对不贵。如此一来,匪盗拦路一见这么多此类药材,便知商队做的小本买卖,也就不过于为难他们,路费收得也就少了。至于之前连车带货一同劫去这种情况极少,全因老掌柜绕道过山不守规矩所致,这便要惩治商旅一文钱也别想挣回去。
至于吴醒会怀疑那几车药材,实因“乾坤袋”这物件。这玩意是空间法术所造,工艺十分复杂,却又是修道界人人常备之物,哪家店铺都有售卖且不贵,甚至在地府直接白送。当然,他手背上的白鬼咒也是空间法咒,可藏物于元神之中,是只鬼都会。
空间袋就是用来装物的,虽只有十来平大小,却也能装下不少生活用品以及兵器等物,并且不管原物件有多沉,自要进了乾坤袋,掂在手中不如一块布匹重,十分方便。而就那十来车药材用不得多少个乾坤袋,几个老掌柜本可以装入袋中背个行囊就上路,何苦雇车雇马又雇人呢?如此,也就不难让人想到此间必有蹊跷。
而今听得马厩里几家老儿谈商机,原来他们就没想运货过来赚这点小钱,是要在城镇里头购些微微有点成色的天材地宝,再贩回家乡坐地起价。这归乡途中就不必过多操心了,一来有乾坤袋装物藏于马腹天衣无缝,二来扮个力巴穷鬼牵马而归,就是遇些强人也拿他们无有办法,实乃做足了十分安全。
吴醒入世欠的便是一门路,这等“东买西卖”十分适合他这种藏物于元神之手段,想想算是一招也不新鲜,就是有些劳碌。可他又好大喜功想一步登上龙门,太过忙碌反而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