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呜呜声震人耳膜,是风的声音,百里语蓉欢喜的发现自己能听见声音了。方要走,却是在她身侧又听到“咔擦”一声,像是踩裂碎石的声响,可左右除了狂风掠过,却是一个人也无。她左右思索,猜测自家身边必然也有一名“隐身”的修士同在,只是双方都看不见对方罢了。
此番变故且留下,她又几番尝试与村庄内的人进行沟通,却还是无果,那些人根本听不到,也看不到她。正当她要离开时,身后农舍大门咿嗷一声敞开,惊得她转身去瞧,一名长须道人笑眯眯,晃晃脑紧盯着她双眸不放。
这人,竟能让她看到面貌!
“小小女娃有缘人,可否陪老夫畅谈一番呢?”长须道人侧身一让,显然有意请人入户洽谈之意。
一个世上可有可无之人,突然知道有人想听到他的声音,还想找他说话,这是多么的惊喜和雀跃之事。
白日游魂般荡了这么久,百里语蓉听了此话,高兴不已,连声答应,都忘了给老道人行礼,就急不可耐的进了屋。若换了吴醒,他会将这老头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直到将人看得发毛了,他也绝不肯进那绝户屋。
农家屋舍挺简陋,倒简洁,没有那么多的摆设,平常心,太平日,哪有那么多的面子可兜着。身披两尺布,小憩两板宽,一碗一筷不争斗米仇。
里面只有一床一榻,一桌一棋盘。
百里语蓉刚往榻上坐,那长须道人便开口了,他指着棋盘道,“此局!小娃娃若胜了老夫,便告诉你此一爻中,四千零九十六处变化奥义。”
“此一爻”百里语蓉听得真切,她踏上的石板路不正是阴阳双爻中的一爻卦象吗?过了此关,是否就到天城了呢?她兴奋得小鹿突突,打眼一看棋中局,却又要抖机灵,小眼偷瞧老道面容,提袖伸手来拿棋,左换右换不落子,犹豫不决观老道脸色变化,真个臭棋篓子非要充个天桥底下摆局老摊主。
“红棋先手下車双飞,便是死局。会是这么简单吗?”百里语蓉手持棋子,僵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但观老者面貌慈祥,她微抿唇,一试侥幸气运,好大的“狗胆”,竟落子了!吴醒若看到这般,非骂得她重回娘胎,再修一世不可。
这棋局赢得如此轻松!长须老道高声大笑,让欢喜惊异不定的百里语蓉附耳过去,告诉她要想离开此处,必须寻到此处阵旗所在地,在那村中有口水井,那便是遁去之路。
正当百里语蓉千恩万谢之余,突然“轰隆”巨响不绝,高空撞响二遍钟!忽然,她又听到屋外有女音响起,“嘘!你们几个快藏好。”
“搞什么鬼?老子憋了一阵,好不容易听到声音,见到点东西,又要当那耗儿钻洞,老子不干。”
“就是,反正它们又看不到我们,一伙农夫有什么好怕?。”
“可恶的酒囊饭袋。”那女子说完话,百里语蓉就听到屋外沙沙,连带咿嗷一声响,这几人摸进屋了!可她们四个却是一伙睁眼瞎,彼此不见人,只能听声辨位。
“快快快,都藏好,千万别露头。”女音再次催促。
“女人就是爱搞怪,有什么好怕的嘛。”
“你们自己看,对面铁匠铺那个正在打铁的年轻汉!”女音不屑的说道。
好一小会儿,却是有一汉子笑出了声,又听到了‘啪啪’声响,“哈哈……想你独守闺中多少年,来来来,我大男儿热血胸膛借你靠一靠。”
“呸!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可知我是谁?再要放肆,老娘拿你祭刀!”女音气喘吁吁,想是被这两挑衅她的汉子气的,“看清楚,那年轻的汉子是‘天刀’!”
“天刀?谁啊?”此不屑之音,想是那热血男儿袒胸客。
“巽域蟒山屠天刀?”
“不错。”
“狗屁,这人死了十万八千年了,你又不是老妖婆,怎会识得他?”
“哼,孤弱寡闻之辈。天刀问世,生有一双刀瞳,你们自己看去。”
随后便是脚步声,趴窗台的响动。
正当百里语蓉不知该不该出声提醒他们,这里还有个活人呢!却又奇怪,长须老道就坐在床榻上,这三人却又为何看不见,老者也像是听不见他们说话一样。
就是这一刻,外围高空八卦阵图之上,镇守天城的多人连声“呜呼”闷哼,呕喷出三两余血,伤势不轻,大阵又有了变化!各路高能急运功,稳住震动不定的八卦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