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安一龙说道,“多谢安兄半路援手。”
“莫多话,你也少多事,尿撒完了没?那蛇女是月台楼的一把手,手下细作极多,要不得半刻还得追来。还有,你项颈后那杆‘旗’莫再刺激她们为好。”安一龙回过头来,见这家伙墨迹半天连裤腰带还没绑上,真是个懒驴上磨屎尿多,没事尽惹事,看着就恼。
也没多话,两人急往前路赶。
前方岔路有口,多条小径细细钻入“托盘里”。天平山,从中劈开之路,断崖处长有绝命毒草众多,擦者即死,闻者皆昏,只能取左右两大托盘遁走。
路上吴醒没打岔,任由安一龙领着往左路“托盘”寻上了山。路上他听安一龙说,天平山顶上那根横杠,是根铁疙瘩,由九天坠下,把原先那座山开了瓢,才分出如今这两大托盘;还听说那是一根“神”器,可从来没有人能把它收走了。
如此,叫吴醒听了心笑:那得怪他家爹娘没给他传下那么高个身子骨!
废了老大劲,刚爬上半山腰,吴醒回头隔着树林子,透过密叶,远远还真看到不少人影停在溪流前饮马。他道可坏了,不该顺走蛇女这条肚兜,且心里算了算溪边离此来去脚程,要不了半刻就该刀兵相向了。
好在眼前这座山看着不简单,光那雾云滚滚埋住半座山头,就让人有些不安。待进去之后脚程一定快不起来,还是得寻安一龙找辙,于是他拉住人便说,“我说安兄,你娘咋那么不要脸哪?”
“骂谁呢?”安一龙还以为他骂人,待膀子一甩开,才看见这厮往林子后边来时路指去,气得又甩袖继续往前走,本不打算理这厮,可还是要说,“我没娘。”
“誒,菜园子里咋就长了您这头蒜,还装。一家人还砍得那么凶。”吴醒赖起来,撵着你耳根子不清净。
“哼,适才庄内老兄你已入了她身子,你才跟她是一家人。”那人赖,安一龙扬起双手四处拍打,跟赶苍蝇似的,可实在受不住被人撵着耳根不净,“月台楼,毒门死敌。来时为什么选西边这条山脉向北走,实是毒门山东边那块开阔地,埋了无数大阵,就是为了防她们的。看我也没用!我多少年没回山门了,哪知道那老家伙怎么勾搭上这娘们的。我可告诉你,一会儿娘子军杀上山来,别指望我攀亲戚、讲人情,追上我,说不定砍得更凶。走,脚步快些吧。”
说着话,走着走着,他们脚面离前头迷雾林已不足一米远,而那吴醒却赖着躺在大石上,尥蹶子不走了。
这家伙跟登门要账大爷似的惦着脚尖,一掂一晃的,可把安一龙气坏了,就听这厮望天直嚷,恨不能上去掐死。可惜这人而今捏着他家命门,只是彼此还未摊牌表态罢了。且一路过来,自道不清这人知道得多深,别真坏了另外一桩事,那真是寻来毒门立派祖师也挡不住武侯那脾气。
“安兄,稍安勿躁。这是您家后山,那雾不说清楚,咱就先会会下方人马。甭管他是娘家人,来了自当是孝敬。男的剐,女的娼,叫爷爷我也尝尝那‘野地打滚’是何等滋味。”
“你个山药蛋子,滚球。”安一龙给这厮气得咬不清“平头”还是“天平”山,连呸带骂之余,将这货从大石上轰推下去。紧着又使一招白云出袖,将石块推开,露出底坑内森森白骨,一并指着坑让人瞧,“我可没骗你。当年我入毒门山之前,就是在山上犯过事,才一路逃来这座山。瞧坑里这对鸳鸯,就坏在那山里头。”
“好么,先人祖坟盖石球,日后徒孙化石猴!”吴醒怪话在嘴边,心里却道你小子长了毛比猴还精,如今还在赖?犯个屁事,凭那庄户人家如此气派,能被收入此门中,哪怕是个小小徒孙辈也难比登天,这小子还敢学小爷先犯事后拜山!哼,唬人也得有个技巧,有些事“说了不能做,做了绝不能说”,哪似您生怕旁人不知常挂嘴边,唬正猫在远林子里那两丫头去,去,快去吧。
瞧着这人楞不信,安一龙恼来亮出了证据以正视听!他手托水晶瓶,内里白露仙液一览无遗,“这对鸳鸯鬼,是当年在那山里撞见的。这雾,盖着一头‘大妖’,是如今毒门‘妖仙’之坐骑。它平日就躺在后山歇息,以防止北路百兽袭山。那年,要不是我命大,刚巧碰到这对鸳鸯入山采药,还被我听到一则秘密,否则兄弟早埋骨化粪了。这秘密嘛,就是这瓶中香露,它乃此大妖的生死大敌之粪便炼化,只要沿途在百丈之内洒下一滴,就能够……”
“誒拿来吧你。”等不及那边废话一大堆,却遭吴醒一把抄走水晶瓶来验。随之举在烈阳之下,端上眼,瞧个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