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干为敬。”
“就是!”适才先出来那狐娘裹着一身红旗袍走过来,一并把手巾往老实人脸上一打,等把人逗得迷迷糊糊,她才娇声来劝,“二位义士莫要像外面那死相的,不识抬举。硬要赛它个皇族血脉,嫌弃我等野外散仙。”她说着,转脸就一口香风吹出,直打在安一龙的脸上,又说,“一会儿家宴,大家一同品尝这道北海酸辣鱼,泼过香油的哟!”
安一龙是被吴醒强按着,否则早就动手了。
这么下去不行,得做些动员,吴醒怕安一龙一时不快,恼了这般雅兴。于是,他向老道人打个哈哈,说是兄弟两出门来的急,且去一边商量商量。然而他俩迈步出门那临门一脚,他回头那一问,可把安一龙真气吐了血,听他问:“胡道长,这次出门太急,我们兄弟俩有些难言之隐,不知那彩礼……”
一听这么痛快,老道人忙起身摆手,“不妨事不妨事!上波人给过了。你们且商量,好生商量去吧。”说着他这一家之主,号召全家动员,设喜堂,摆酒宴,扯绫罗绸缎,裁那凤冠霞帔,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各处笑声一片,喜求百子千孙。
外头骂了,安一龙说,“这好事,你要乐意,你当去。”
“覆水难收,岂能反悔。老兄进门时没注意看那八爪鱼是怎个死法?刀刀都是顶门开瓢哇。留神哦,那是只北极宇武血妖,往日能耐不小,却禁不止庙里小妖那几刀。您老兄该懂这里头的利害之处,咱弄不过那老道。”吴醒苦口婆心正动员,又指着庙外,好让安一龙死心,“不知您留意没有?外头那些枯树可是会动的。凭小爷多年经验,那定是以五行卦术布成迷阵,没有老道人开路,你我会一路‘鬼打墙’,兜而又转,步不能移,最终还得回这庙来。”
“这不成拉什么什么配了嘛!”哪怕说破天,安一龙还是特别抵触,挣着要离开,反正硬是不同意高老庄这趟活计。
吴醒一看这人光是抵触,却无一丝狠色显露,瞧出一定有门。想刚才狐娘那口香风不对劲,于是他又来安慰,“又不是上门女婿,借一下而已嘛,生不出来的!安兄只当逢场作戏,也叫兄弟我沾沾喜气。”
千百张嘴,抵不过一个不乐意呀。当得吴醒比到安一龙那师尊,说那顶绿帽戴得是真硬气,比之眼下这喜堂,只管吃干抹净,甩袖走人,岂不比他家师尊高明太多。
很多事得变通着来,一比到自家师尊,这才让安一龙不情不愿点下头。
这就往回走了,一进去,喜堂已打点妥当。红灯高挂,红烛成双,喜字高扬,随着狐娘往他们这处一迎,将大红花往安一龙胸前一绑,他摇身一变,成新郎官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吴大司仪嗓门又高,吼得庙里饶粱三日犹不绝,待得“夫妻交拜”时,有些难办了。今日新郎官独当一面,一门三喜,可谓福气到了家,四位新人干脆就围成一圆吧!待征得老道同意,这就把礼节办妥了。
酒宴可是好酒宴,吴醒摸进山那么多年,没见过这么多野味,那八爪鱼之酸辣,煮得特别地道“滑”。
酒桌上煮酒唱词,小狐娘那嗓音可不是盖的,山里小曲唱得情意绵绵,然而桌上独有那么一个不体面的人,可不是吴醒,周遭那“哼哼唧唧”之吞咽声,叫人听了,不知哪座山里出个饿死鬼。
一眨眼这功夫,这桌菜,几乎全进了安一龙那肚子,叫那吴醒提筷欲哭,那鹿肉味美多汁的只尝了一口哇。也叫那年长的狐娘窃窃私笑,推着几位小娘子开玩笑。
观胡道人笑意绵绵望着众人欢喜,似乎也不大注重那繁文缛节,也叫那吴醒壮起胆气。随之,他把筷子一扔,拍案而起,大叫着要闹洞房,却换来个安一龙眼神凶似要杀人。
都是修道中人,礼节差不多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