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北有巨洞,旁侧山林里鸟鸣不休,在那密林子深处,蹲着一伙贼人,正打量着南方地界。远方,远远的露出了八个怪貌之人为抢亲打到了一处,瞧那动静,一时半会儿难罢休。
“我说二狗子,咱也像他们一样蒙着脸可好?”队伍里小兵们可不算安分,都蹲在后头嘀嘀咕咕。
“屁话,山里山外,乡里乡亲的,就你那小身板,一眼就认出来了,少做那脱了裤子放屁的事。没瞧见大王今日拉出这阵仗?这是要打响我‘勇’字号的名声,你还敢蒙面?”
后头这些人小声闹在一处,可前头坐着的红披挂可就没那么安稳了。他们就是西山蜈蚣岭“永颜”一众山匪,今受了二龙山一同谋事的书信,为阻身后巨洞中的洞穴一族而来。
“大王,我等就这么放那姓‘阮’的三兄弟过去,是不是有些不仗义?”
“哼!三两小猫也配本王出手?下面人马不闹大一些,冲锋寨的人马怎么会来?都给我盯好身后的动静。”永颜是个高个精壮汉,他之所以放洞穴人过去,一是洞穴人大军未出,不想过早暴露行踪;二是有旁的打算,若事有不成,没露面,谋个自保足矣。
“斗天塌,打生打死与我等无关,小的明白了。只可恨那猎户乡死活不愿将那‘骨中精’的生意交给我们,否则我等‘勇’字号何至于这般被动。”
说到这茬,可不让永颜愁弯了眉。他愁那自身处境两艰难,蜈蚣岭贫瘠,又因地利之弊,西有猎户乡悍民,东有洞穴一族,南堵着一座冲锋寨,唯有北路留些草根食。
这些年来“勇”字号威名日渐衰弱,“收成”还不好。往年,时不时混些“外放”的勾当,与人远山劫些商旅,混些钱财,但这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冒险之举,索性,只能靠山吃乡民了。
往日,猎户出行捉捕“骨中精”,这时匪必至。在那猎户乡,他永字号可谓结下了不少恩怨,造了不少“功德”。名声还“挺大”,乡里提到“勇”字号的名头,老人们便要在村口骂上三天三夜。
如今,真可恨那“方”姓娘子,她先辈既已脱离了猎户乡祖籍,何必要回来,还偏偏看上了那矮戳的山精怪,委实在永颜心里种下了一根心头刺。现在,他与猎户乡的关系可谓到了“油布一点就着”的地步,若加上“方”女子这层关系推波助澜之下,必要联合来犯,到时,山寨危矣。
“大王,小的有事请教,待会儿洞穴绿胖子们杀来,我等是挡,还是放?毕竟多年邻居,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这次要是闹红了脸……”
以上之事正让永颜闹心呢,这会儿手下问来,眼下这局势又让他有些愤意难平。
二龙山青面怪使的一手坐山观虎斗,用歼灭冲锋寨的利弊,把他永颜架在火前烤。而那青面怪却就近绕道西行,行潜伏后手攻山之策。这一手,可谓占尽了便宜,可怜永颜一伙要打破了头颅。
对于手下的问话,永颜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暗自把控着局势:“眼下成事取决于两点:一是山南这伙人能否把冲锋寨精锐引来。二是我等是否能拖住洞穴人的增援,从而坚挺前方战线,给予二龙山趁虚而入的时间。不管怎么看,二龙山都是稳稳的得利者。哼,既如此,那我也要当个旁观者。到时,山南地界,如若不是冲锋寨各当家的尽数来伐,我便不动,哪管他洞穴一族多少增援,只怪下方四小儿本事不济,引不来所有精锐。如若是这般发展,那青面怪便无法速战速决,到那时候,有无我军拖延,已是空谈。不错!就这么定了。”
永颜这番决定,若让二龙山青面怪听了岂不寒了心?且不知那冲锋寨结了“南北”盟友,日渐做大之势,他“勇”字号时日无多了。但外人不知,今日来助战,他永颜有背水一战的绝心,且也有那患贫而患不匀的私心。
南岭山外山吹起冲锋号,马踏扬尘追风烈,黑压压一队骑兵下山虎。旌旗招展威高扬,可不让永颜乐开怀,细一数马中人,金甲的胖丸头,银甲尖蛇面……他刚数到四字,忽让身侧手下差些喊散了魂!
“大王不好了!那断臂长舌鬼和那鬼婆娘好凶猛,把那山精‘扶着天’打得四处逃,往这里来了!大王,怎么办?”
林外长空里,“嘎嘎!我家兄弟已到,你两个找死。”那矮子一开始被打得四处逃,后被黑无常、孟婆娘二人左右围捕,将他逼来这般远山之地。
不知是他故意仰败,还是吴醒故意将他逼来此处。只知那矮子,此刻如打了兴奋剂一般,长斧舞得大开大合,一力巨过一力,逼开了二鬼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