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见了没人敢管,因为依这老儿身上那套家伙事和这身装扮,特别是那一杆死活不肯撒手的云幡,想是前些天在天桥底下弄卦的那位“售卖年华”的货郎,可着实“害”苦了不少人家,恨不能当街指指点点一时。
“坏了,他们朝无常自来去了。”安一龙本想报信,奈何屠毒妖灵没放出去多远,却是事后奔来的那位“小跑堂”凭掌心一朵太极花将妖灵都收了去,而妖灵们此刻彼此乖如儿孙,如此害得他再不敢造次。继而他心生为难,明知不是对手,回去相助便是死,又想教头这两人喜贪摆谱,若叫红粉捕住一丝空隙,凭碧海龙宫图兴许能避开一劫,再者还有对门那“人”在,怕是不该见死不救。
如此一来,安一龙且做个观望,就近溜达一遍,如若收到消息红粉败阵,那大伙也只能做个鸟兽散了,岂又敢真正的对上孙策坊的“高层”人物,上次一个半废的雪刀忌,都闹得他们三人提头来赌。如今来的这位教头还不得把人拆骨剥皮。
与此同时,大柱升官了,门前喜贪热闹一掌柜!凭他那狗坐娇子的嚣张劲,对付往来的客人还行,可如今外边的情势实在混乱,且叫他急匆匆奔上塔顶叫嚷,“红掌柜,不好了!对门那小娃把自己当个风筝给放上了天,现在也不知飞哪去了。还有,门外有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说是来‘收租’的,还说见不着‘主顾’,他不走,想又是大当家的背的债。”
人家是一门三喜,如今他们这里是好事无有,坏事连连。刚刚才劝退了官府,红粉正拿这“传唤令”头疼着,事因“宏图镖局”将主犯“断臂嫌疑人”锁定在了无常自来,并告上了顺天府衙,所以传唤他们这些管事的明日到衙门协助办案,说白了就是录口供,做人证。
楼下就更热闹了,这会儿客人们瞧门前这几位爷吵起嘴来了,事因那萝卜缨地主家的傻儿子,他一进门左右抓耳挠腮没个安分,正当那教头抬脚跨入门高声叫喊“堂官”要点菜,他却要上前扯人来叫卖,“这位爷,要丹吗?哟!这后边还拖着一位。观其骨相不过而立之年,怎就苍老成这般?这位相师,听为兄一句劝哪,‘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哇!正好,我这里有万年大补化圣丸,助肾……”
那边门前吵得厉害,客人们乐得开怀,这家店有意思,开张没三天,昨天才死了个“卖画”的,今日又来了个“卖丹”的,看来这顿饭钱花得值。
……
安一龙这趟还真没白来,果然被红粉言中,“粮草货运在民生”,如今这颗巨大的树屋内挤满了各路镖局的人马,大部分全是些饥肠辘辘的新人修士,他们为博取那昂贵的“灵石”消耗,把命都当了出去,可见这世上哪都缺不了亡命之徒。
金镖会所里的热闹可不比那“股市”差半分,来自全国各地,乃至邻国的“定单”由那“树心”中飞出。好些个账房先生摄来纸信做完笔录之后,便就高声叫喊,每每一个“大价钱”的定单,总能引来各家争抢,奈何那制止的呼喝声也抵不住这等阳刚之气。此外,为博兴致,往往会有一些大单子会以神秘的身份,悄悄的藏在某处,等着各路勇士来挖掘,以示平衡。
里面左右摆设又多出好多榜单,上边标注了好些个委托方的“宝号”,每一笔多少酬劳写得清清楚楚,唯一缺失的便是内容。只怪他们这里有个“怪”规矩,“好赌”!也就是竞标了。
谁家能在账房先生那抢得一“注”,那这笔买卖便归他了,顺利完成任务还能得到“金镖会所”提供的一笔激励奖金。不过,如若委托方事后要是来告状,所罚钱银便要分于一同抢注竞标时出价最高的前两家;如若这笔买卖顺利做成,一同竞标的前两家也要出资摆席,请来这家的镖师们以示同僚帮衬、和和美美。
安一龙寻人了解一番之后,观这榜单上委托方的“宝号”后边有好些个红叉叉,也有插旗的,想是有“败”有“胜”,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会所能做到把控全国的消息来源,并发出委托,也是倚仗“四大霸主”的功劳。他们这里国与国之间轻易没有矛盾,所以各家城池的“传送阵”基本是连通的,想一日之内遁过国界再容易不过。
不过,这传送阵的性质与“乾坤袋”一样,粮食和大量“货物”储存不来、运送不得,否则非闹得空间通道崩溃不可,所以镖局的生意向来在各个界域是非常火爆的,且是来钱最快的一个行业,好过那“猎头馆”的营生,他们那里是真正做到“一本万利”把命彻底赌进去。
一般来说,各个镖局都有自己的地盘,也就是常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