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由缓转急,没一时便听得小丘那边有大量的沙沙异响,于是,百里语蓉剑动时以眼神示意东方公子前去挡上一挡,以便给她留足拿人的时间。
由于吴醒在南边闹出的动静,雷公叫骂之际惊扰了山中机关,才把这位慌不择路的蒙面人赶出草木丛。事又因他溃逃之际好似不晓各处机关要义,一路上那是“招蜂引蝶”,哪里精彩他偏往哪里踩,真个叫醒了“山神爷爷”。为避免被内环五行毒物波及,这才是百里语蓉不顾暴露行踪而执意要动手主要的原因。
山中机关几多重?内环五行相生,外环五行相畏,不知追入山内几多深。这般恶水本相倒是与那蒙面人所使的掌法颇为相似。草木拨开脚步疾无声,这突然的袭击让人心发一紧,面对女子傲剑穿胸来,他不仅不退不避,反是立地弓步携双掌游离画个球,再而白云出袖往前推,那慢悠悠的掌力所至之处,落叶纷飞,草木摇拽,无风胜似有风。待再见那女子时已是“巧鸟被风戏,再整冲霄翼”。紧接着,他不愿让那女子顺势落下九剑,于是猛跺了一脚,太极门开立地显圣,阴阳双鱼画个圆极,舞个太极起手式。
正是这一脚的变化,让那被恶鹰围剿的东方公子不顾分心之危紧追来一言,“姐姐速退!那是道门绝学‘八卦游龙掌’,千万别被双鱼拉入内景十六门,有死无生。”他有心前去助战,奈何这些叶似羽翼的紫叶五毒草被西南风划过之后已化猛禽高飞,斗起勇来,挥豪雨降毒汁,等闲兵甲不可敌,好个毒物。
那边说得险象环生,以至于已落入太极门的小女子不得不舞个燕翻身而退,奈何迟了!
但见那蒙面人微微转动手腕,继而翻开掌心,掀开外景八门,变化出野草疯长状是荆条来封路,这么一排排打鬼鞭荡来,可不将个美人儿抽得闷哼连连。太极门化无为有,尽管高空里沙兵持抢恶狠狠遁来,但那巽位风起之地,那蒙面人推来这一掌显然不愿放过那名无故作恶的小女子。
这番交手,忽是被突然杀出的“程咬金”败了兴致,听闻那一阵狂风大作,呜咽之际又听闻救驾而来的东方公子惊出言,“嗨呀,不好!这厮鼠辈面巾盖过头,蒙着心眼显能耐,他早前那一掌推翻了……哇!天光被收,姐姐,你我快快合力出手……”
惊声未绝,眼下,但见那南偏东就近处,灌木丛中千把伞,紫粉相间一品红,真似鬼娘盼雨会情郎,随有太极门外游碧空,清凉伞外有微雨,似鸩叶鹰正高飞,曲曲扬扬攀天门,好似天外真仙架雾来贺,封绝天地,将那擅入者格杀勿论。
在场的都知道那毒雾沾不得,可那持伞游碧空的牡丹藤更是难以应付,它们眼下还没杀来,是要织出个天罗地网,再一口将人咬死。趁着天光已灭,地笼难支,脱逃的机会只有一次,不等百里语蓉法决成型,那东方公子已率先张开沙尘暴,两者欲要故技重施,任冰封之力闯出一条活路。
冰雪化作的飓风固然强劲,甚至吹得天顶微微放入一丝光线,但要闯出一片天地必要经过眼前强敌。
耳闻那撕裂的风声,雪花极目茫茫,蒙面人这般眼中带笑地压低马步,连带双臂也缓缓按下,仿佛那掌心里按住的是蠢蠢欲动的滚滚江海,他制止的不是风,而是针对那雪的肆虐。凭他那双笑眼,好似在笑话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敢在他面前摆弄五行合力之变化。风雪迎面肆虐而来的这一刻,看他煞有其事地并指成剑,在那坎门中挑出一粒无水之源。
听闻那阴沉的笑声荡来,再见那厮曲指弹出水珠向飓风袭来,致使还在洋洋得意的东方公子脸色大变,仿佛被人戏耍了一般,“糟糕,他识我道宝奥妙,姐姐速撤出……”话音未落,那飓风有如被拔了电门的风扇,再蹦跶不了几圈已慢慢地盖上了一层冰霜,凝成冰雕,唯留下两位孤胆儿那惊恐的神色定在那儿。
仅凭一滴水珠入暴风雪,如此轻而易举便拿住这两人,高兴如蒙面人款步行来,随有言,“水凝冰,冰凝水,只要我水势比你强,纵使‘异雪’也敢化。哈哈……听闻蓬莱仙岛三十六洞牛鼻子,一生孤傲,老了老了却叫个不堪重用的弃徒儿拐走仙家道宝,名节尽失,哈哈......如今‘土行舍利’再不用跟着你蒙羞啦!”
人时不逢势,最恨老天戏耍败了这一阵春风得意马蹄疾。蒙面人哪曾想到,早前那一掌只顾显个本事,将东南方那一片老灌木推倒,不仅叫醒了一众毒物,也一并惹了对岸针叶林那一张黑脸。
如今对岸那边乱剑升空齐遁来,两岸汇合好似虎鲨张开巨口突然跃出水面,誓要将闯入者一口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