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法于尘,始为人开。物之覆影,揭存一心,唯有身合与行,则神门现,人门现,凡世之所能,无不其所能。
……
白灰之影贤,幕隐之神灵,非人世,非天世,非光世,非暗世,其名为源,其命为虚。叩吾心门之时,言语皆为匙,汝吾之约,就此缔成。”
虽然约恩还不清楚这段文字是什么意思,但他之前转译的过程早就熟烂在了脑子里,他边写边默念而出,没有丝毫的生涩停顿,竟流畅得如同巴德爷爷打铁时的动作。
“完成了!”
真是简单。约恩心中晃着得意,似乎已经预见了罗伊抓耳挠腮的样子。
可就在他才刚要抬头看看其他人的时候,就惊讶地发现了安德鲁教士竟然就站在桌子前低着头盯着自己。
那双锐利的眼睛深邃得如同村子广场上的那口老井,井水浑然通透,反射着彻亮的晶光,好似能直接洞穿至人心深处,牢牢地吸引着他的心神。其中好似有一滩灰色漩涡急流,漩涡的引力在持续地,持续不断地抽离着他的灵魂,安德鲁的面容在他的瞳孔中逐渐放大,不到片刻就完全占据了视野,教室完全消失不见,四周沉入了一片浓郁的黑暗中。
约恩察觉到自己完全无法控制身体,逐渐变得轻飘飘地往前漂去,像是要投入眼前的那涡流里,害怕、恐惧,逐渐从心底蔓延上来,无可动摇地撕扯着他的理智。约恩想要挣扎,肢体却毫无反应,他眼看着自己坠入涡流之中,眼睛、鼻子和嘴巴里瞬间涌入了水流,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浮肿,眼球中充斥着水流而变得鼓胀,好像下一刻就会爆出来。
直到安德鲁朝他点了点头,周围的水流顿时如同退潮了一般。虚幻感瞬间褪去,眼前是熟悉的景象,他仍在教堂之中。
“什…什么?!”
约恩撑大了眼睛,现实与幻象在脑中不断重叠,无法理解的矛盾使他呆愣住了。
同一张桌子的朱丽叶特第一时间发现了约恩满头大汗,像根木头一样坐在那里的样子。她疑惑地用手指拉了拉他的衣角,可约恩眼神呆滞,对于触碰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约恩?”
朱丽叶特满心疑惑,于是她挪着椅子略微靠了过去,扯着约恩的衣角摆动了两下。
不曾想约恩突然活过来了似的,嘴里喃喃自语地说着模糊不清的话语,最后竟然一把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这可把朱丽叶特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自有的矜持与约恩再没有其他举动,她差点就要惊叫出来了。
脸上不自觉地蔓出两坨红晕,她羞着脸把手从约恩的手里抽了回来,左右看了看。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刚刚发生了什么。教士坐在前方长背椅上,低头翻看着书中的书。
朱丽叶特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这件事跟安德鲁教士说。
“难道…难道要说自己的手被约恩抓住了吗,啊…那怎么…我……”在此之前,可还没有任何男生握过她的手,母亲也一直在警告她不可以随便接触男生,他们都是和那个人一样可恶,抛下年轻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孩子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们可以回到教室里去了。”
安德鲁教士开口说道。
朱丽叶特再次望了约恩一眼,见他趴在桌子上,拳头捏得紧紧地,汗水已经把桌子上的纸都打湿了,就像是过于紧张的样子。她略微迟疑,就跟着其他人站了起来,路上时不时地往后打量。
旁边的丽娜奇怪地问:
“朱特?”
“呃,啊?”朱丽叶特回过神来,“怎么了?”
“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啊。”朱丽叶特连忙支支吾吾地说道。她快速地转过身,就像是害怕别人发现了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这反而更奇怪了,和朱丽叶特从小玩到大的丽娜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回过头,只看到后面跟着罗切尔和约恩,还有板着一张石头脸的安德鲁教士,丽娜瞥见到安德鲁望了过来,吓得她连忙又转了回去。
约恩摇摇晃晃地回到教室的时候,脑子里仍然像是被搅成了土豆泥一样迷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好像是被什么牵引着,或者是被什么人推搡,又似乎是自己习惯性的走回去。
之后好像还听到了教士在读谁的名字,教室里不时有人影起起坐坐,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甚至于什么时候下的课都不清楚,如果不是罗伊一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