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宝云看着她,也不卖关子,立即道。
「自然是阳谋了!」
「可别忘了,咱们府上最大的依仗是什么。」
「那柳夫人不过是族长的续弦,据说出身也并不如何,如今安阳苏氏不过仰仗着你们外祖父的威名,世人才给他们几分薄面。」
「若真计较起来,没了你外祖父,整个苏氏又算得了什么?」
「既如此,我只需命人将琦玉的尸体并琦玉一家老小送到族长那里,无需多言,他们自然会处置柳夫人。」
「至于方夫人,柳夫人没了谁还敢和她亲近,只有那逢高踩低的人,为了讨好咱们收拾她。」
「便是她夫君婆家,也必然不会放过她。」
「你们实在小瞧了你们的身份,以及背后所代表的权势。」
「纵使所有人都知晓,咱们以权势压人又如何,只会觉得理所应当。」
「所以,你们道是为何,人人都喜权势钱财?」
采采和未晞听罢,似有所悟。
许久,采采再次看向琦玉,眼里已没了不忍。
她明白,琦玉只能一死,否则她一家老小便活不成。
自她成为弃子的那一刻起,结局已经注定。
若非外祖母心软,救下了她一家,那么死的,便不会只是她一人。
琦玉委屈吗?
采采觉得是委屈的,因为她只是听令行事。
可她也不委屈。
谁叫她没有一个好的出身,既为奴为婢,生死便不是她说了算。
想清楚了这一点,采采忽觉自己何其幸运。
生在母亲膝下,又有外祖母庇佑,天底下有几人敢拿捏自己的性命?
思及此,她扭头看向穆宝云,眼里满是感激与孺慕。
头微微的依靠在了穆宝云的肩头。
未晞也想明白过来,伸手挽住了穆宝云的手腕,两女齐齐依偎在了她的怀中。
穆宝云便当着二人的面,交代了一番,随后琦玉再次向穆宝云磕头谢恩后,含泪离开。
负责处置琦玉和送琦玉一家子到族长家的,正是贺青。
采采就是贺青的逆鳞,他哪里舍得让采采受此欺辱。
后宅里女子喜欢玩手段,顾忌颇多,但他贺青可不会瞻前顾后。
当夜,他换了一身黑衣,蒙上面巾,悄然翻入柳夫人的院子。
先不急着动手,围着院子绕了一圈,却发现那柳斌竟住在二门内的一处宅院内,此刻与一个丫鬟正颠鸾倒凤。
贺青冷下了眸子,静静的等,直到房里的灯灭,他才动手。
先是翻窗而入,朝床内撒了一把***,随后震断头顶的横梁,点燃满屋的帐幔后,这才离开。
随后便是后院其他屋子,他都没有放过。
很快,大火熊熊燃烧起来,贺青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一双黑沉的眸子冰冷无比。
直到听到柳斌的惨叫,他才转身匆匆离开。
又在城内夜行一圈,确认没有人跟踪,这才回到自己屋里。
换回常服,从枕头下摸出一根雕得差不多的檀木簪子。
簪尾的并蒂莲根茎缠绕,永不分离。
将最后一道打磨的工序做完,贺青摩挲着簪子,脑海中想的全是采采的模样。
她高兴时眉眼弯弯的笑;
她生气时双腮鼓起的恼;
她忧虑时紧皱眉头的愁;
她羞涩时面颊绯红的俏。
......
原本,他只是想要改变采采的命格,帮她避开婚姻不幸的劫难。
可不知从何起,渐渐的,他的心就开始不听使唤,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而起伏不定。
甚至,每每夜里,总会控制不住的思念她,甚至心里激荡的渴望再也抑制不住。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他知道他爱慕她至深,也清楚自己他想要娶她,一心一意的对她,和她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他翻身下床,将簪子藏在袖中,推门而出,朝着采采的院子飞掠。
夜已深,采采的房间却还点着豆黄的微光。
贺青暗道天助我也,从窗缝中见小丫鬟已在外间的榻上睡着,便转到了里间的窗外轻轻叩了叩窗沿。
采采本就因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