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分辨着他嘴里嘟囔着的话――他想，既然做梦还可以说梦话，那应该就不是深度睡眠，即使醒不过来，听觉中枢还是会自发地接收外界的声音信号，他们可以交流――可惜花娃娃嘴里呜呜呀呀什么都听不清，他也只能凭借自己对这孩子的了解去猜测对方的处境。

花啊，一个生于仇恨长于仇恨的小可怜蛋。

“花娃娃……？”余萘尝试跟他交流，可这小孩像是听不见似的，“是我，余未阑，我带你去背嵬山报仇怎么样？”

“……”花娃娃还是没有回应，可是却慢慢平静下来。

“那，去百毒门？”

“……”

花娃娃不再念叨，但也同样不做回应。

余萘感觉有点哭笑不得，敢情这屁孩子还是想找自己报仇？也难怪，毕竟自己和刚刚那青年花以后会同什么甘共什么苦，现在都没有经历过，花娃娃会恨他，那再正常不过。

“这样吧，等你醒过来，我就站这儿，任凭你出气，怎么样？”他的语气开玩笑似的，但平静得出奇，莫名就让人信服了。

花娃娃依旧没有反应，只是余萘能感觉到，他们相握的那只手，攥得更紧了。

“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看到这效果，余萘舒了口气，向桃儿投去安慰的眼神。

“小掌门，我是桃儿……”

余萘好像想到什么，默不作声地瞥一眼赵家二人，见他们没什么奇怪的反应，就更加不能理解了。

“胭、胭脂……”

“唉？什么……什么胭脂？小掌门……”桃儿再次求助似的看向余萘，但余萘也一头雾水。

胭脂？就是普通的胭脂？或者说发散一下，像个女孩的名字……可以啊这屁孩子，这才多大？十二岁？

“胭脂花……”

“胭脂花，余掌门！小掌门他说胭脂花！”

余萘这才皱起眉，胭脂花？胭脂花，凤仙花，花青苷……“凤仙花？”

像是回应他似的，花娃娃笑了笑，“凤仙……花师尊喜欢……”

桃儿简直被搞得云里雾里，“小掌门说……花师尊？花师尊喜欢凤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花师尊，花掌门吗？花掌门是小掌门的父亲啊，六叶峡的先主，桃儿杏儿师父的师父，小掌门怎么也跟着叫起花师尊来了？

“余掌门，这……”

“啊？哦哦，睡梦中的人逻辑都不会清晰的，不奇怪不奇怪……”余萘试图打个诨糊弄过去，桃儿是肯定容易糊弄的，可赵家那两人就不太好说了，毕竟他们见过太多误闯禁地困于梦境中的人。

不过，好在其实他们并没有打岔。

余萘还没消化好这个“师尊”带来的心理冲击，第二颗子弹又迎额而来。

“余萘……”

听到小屁孩好像念到自己的名字，余萘惊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