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帐
“阿楠,再过两日我会随翊王入宫参宴,本来你应随我同去,但是阿爹命你快些回西洲,所以,明日我让柯念带着几个手下护你回家。”
金媱把早饭端过来,手摸了摸碗壁,确认温度合适后再放到楚妧跟前。“媱媱,我不想回西洲,你看这焱军数十万人中每天伤者病者可不少,没了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了吗?”楚妧拉着金媱的手撒娇,她不想回到那个人生地不熟的西洲。
“瞎说什么话,你走了我再向翊王申请调一名军医,你同你阿娜只学了些皮毛,把你留在战场我也不放心。”金媱摇头,告诉她不行。“别呀,你看我如今身手是进步显著,以一敌十都没问题,媱媱,你给阿爹说说嘛,我不想回去,再让我待两天。”
金媱狐疑地盯着她,“话说也是,你的身手好像一夜间敏捷了不少,上马射箭样样没问题,快说,背着我吃了什么神仙妙药。”金媱拍了楚妧一下,楚妧故作吃痛地捂住了胳膊“瞎说什么,明明是我每天晚上偷偷练的,媱媱你难道不信我会用功吗?你难道也觉得我是那种废物,是花瓶吗?”楚妧“泪眼婆娑”的抹了把眼泪,看得金媱有些动容。
“好了,别哭了,你阿姐我何时说过你是废物,我给阿爹说说便是了,真拿你没办法。”她敲了楚妧的额头一下,嗔笑着把碗又向她推了推,“快吃早饭。”
“好。”楚妧甜甜笑着,狼吞虎咽喝了小半碗,似是饿了半月之人,金媱在一旁不住劝着吃慢些,可奈何也抵不住楚妧空虚了一晚上的肚子。
——大邺王宫,德政殿。
“臣范晓焉叩见陛下。”“爱卿平身。”
北堂决(大邺之主)低头翻者近日文政,多是些抨击各派势力的奏折,朝廷之大,党派之多,北堂决不想去管这些鱼目你死我活的斗争,于他而言,掌道天下才是大事,而他需要的不过只是聪明善计谋之人。便是眼前的范晓焉。
“晓焉,你父亲近日身休如何?他请病不上朝已经多日了,朕实在是太忙,无暇问及。”北堂决抬头看着他,眉日温和,让范晓焉放松了些许防备。
“回陛下,家父偶感风寒,今吃药病势好转,不久即能上朝。”“那就好,范老从小看着朕长大,朕对范家有深厚的感情。晓焉,这次唤你前来,主要是探讨翊王茸山大捷入宫参宴的事。”北堂决话音刚落,范晓焉脸上蓦然惊了惊神色,但一眨眼,便如同先前的淡然之色。
“翊王战功赫赫,陛下对其赞许赏赐实乃良举,只是晓焉不知,这宴会与臣有关系?”“朕想将此事做绝,以除后患。”北堂决将手指关节重重敲在桌案上,“咚”的一声,惊得范晓焉心猛然漏停了一拍。
“陛下可是要臣献计除王?”“没错,你的确聪明,朕赞赏你的才华,若忠心于联,朕保你前途光明,荣华富贵一生。”北堂决笑了起来,却让范晓焉多了分恐惧,谋杀兄弟,他竟会如此快乐。
“臣已知晓陛下之意,待回府便思索计划,让人秘密送入宫中,陛下权且放心。”范晓焉微笑地点了点头,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看起来多像是个追求权力和财富的“贪官”。
“好,好,朕等你的消息,下去吧。洪福!”“奴才在。”北堂决身旁的老公公迎上来。
“送晓焉回府,切记要将爱卿安全送入府上。”北堂决说得从容,待洪福点头应诺,他才起身走到了屏风后,结束了这场惹人心悸的谈话。
“范公子,请。”
范晓焉规矩行了一礼,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德政殿。北堂决让老太监护送,看似对他呵护有加,实则是想暗中追查自己的行踪。他估摸,回府后周边绝对会多两三个“寻常人”监视范府,自己则被软禁在了府中。
想到这,范晓焉眉头皱得更紧了,所幸那老太监走得慢,在自己身后,未曾察觉他复杂的神情。他要该如何才能给北堂翊报信,此行凶险,望他勿来。
范晓焉上了马车,看着帘外灯红酒绿的集市,轻轻叹了口气,以他的聪明才智,会料到危险来临的吧?但愿他能预料到,别只身前来涉险。
--翊王主帐
“朔风,可有什么信传来,本王听见白鸽叫声了。”北堂翊问身旁的朔风,示意他出门看一下。“属下去查看。”
不一会儿,朔风果真握了只白鸽进了主帐。
“殿下,是范公子的信。”
朔风把信条放在桌上,转身退离了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