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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闯军还是明军,都深陷於梦乡之中,万籟俱寂,昔日的战火彷彿不復存在,若不是斑驳的城墙上还有明军在守夜,谁能想到半个多月前的他们还將脑袋別在裤腰带上,与敌人浴血奋战。
闯军大营中,突然有一小卒闯入闯王帐內,来到李自成的牀前,急切道:“闯王陛下,醒醒,有紧急情况!”
睡梦中的李自成突然被惊醒,下意识抽出藏在枕头下的刀,抬手便瞬间朝小卒砍去,而后他猛然清醒,那刀滯在了半空中。
小卒嚇得脸色大变,往后一踉蹌,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李自成放下刀,大马金刀地坐在牀边,好没气道:“何事惊扰本王好梦?”
小卒跪在地上,拱手颤声道:“稟陛下,方纔擒获一人,自称是大明当朝首辅,嚷嚷着要见陛下您。”
闻言,李自成眉头一皱,喃喃道:“魏藻德?”
他早便听说过这人,传闻魏藻德是个大忠臣,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只会口头爱国的伪君子而已。
李自成驛卒出身,当初就是因爲这些伪君子才失去了工作,走投无路之下,最终拉起大旗造反,他打心眼裏瞧不起这种人。
李自成怒声道:“把他押过来!”
……
不多时,魏藻德便被两名小卒押到了李自成面前。
魏藻德一见到李自成,脸上顿时露出了諂媚至极的笑容,还没等小卒强迫他下跪,他便自己先行跪了下来。
“魏某久仰闯王威名,今日得见,果真是气吞山河,英雄好汉一枚啊!”
听着魏藻德阿諛奉承的话,李自成面不改色,冷声质问道:“你身爲大明臣子,爲何不尽忠朝廷,反而来投我闯王?”
魏藻德满脸堆笑道:“当今皇上昏庸无道,闯王可取而代之,魏某自然要追隨正义。”
这忘恩负义的小人嘴脸,就连李自成都看不下去了,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李自成不屑冷笑道:“你投到本王帐下,就只是爲了说这些?”
魏藻德拱手,正色道:“实不相瞒,闯王陛下,魏某今夜已发现闯军挖地道之事,就在宣武门。”
闻言,李自成神色一凝,眉头一皱,死死地盯着魏藻德,眸中顿时闪过一丝杀意。
魏藻德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裏直发毛,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但下一秒,李自成又突然豪迈大笑起来,问道:“你叫我陛下?”
闻言,魏藻德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有些迟疑地抬起头看向李自成,嘿嘿一笑道:“没错,闯王陛下!”
魏藻德继续道:“城內明军都服用了一种药,可祛体內疫病,瘟疫虽猛,却无法近身,闯王陛下您的计谋失算了。”
闻言,李自成双目圆睁,心中咯噔一下,一时有些震惊。
“此话当真?”
李自成一脸狐疑地看着魏藻德,担心他是诈降。
魏藻德拍着胸脯保证道:“千真万確!”
“魏某此次前来,便是爲了助闯军一举夺下內城!”
李自成眉头紧皱,半信半疑道:“怎么个夺法?”
魏藻德目光灼灼地看着李自成,自信满满道:“陛下率大军提前埋伏在宣武门附近,魏某在城內密谋叛变,假传圣旨,夺下宣武门后,待魏某打开城门,闯王陛下便可一举杀进城內!”
“再策应地道內的闯军,如此裏应外合,明军定然招架不住,乱作一团,届时內城沦陷,还不是手到擒来!”
听罢魏藻德所言,李自成闭着眼沉思了片刻,隨后猛然睁开双眸,目光变得凌厉无比,还带着一股杀气,质问道:“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闻言,魏藻德顿时愣住了,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之色,立马以头撞地,拜倒在李自成的面前,颤着声音表忠心道:“闯王陛下,魏某诚心诚意前来投诚,又將挖地道和瘟疫的事如实稟告给您,这还不够吗?”
“魏某以爲,闯王陛下阅人无数,必然慎思明辨,断不会辜负魏某对大顺的一片赤诚之心!”
魏藻德口若悬河,溜须拍马这一套,在当初的朱由检身上或许好使,但草莽出身的李自成並不买账,他反而对魏藻德愈加厌恶,愈加怀疑魏藻德是诈降。
李自成撇了撇嘴,语气冰冷道:“用不着你出谋划策,本王自能攻破內城。”
闻言,魏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