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也並非无法挽救。
现在摆在吴三桂面前的有三条路,其一,降李自成;其二,降清;其三,坚守山海关,將功赎罪。
方光琛看向吴三桂,沉声道:“伯爷,越是这时候,就越要沉住气啊!”
吴三桂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看着山下的混战,怫然道:“事已至此,方先生以爲,该如何是好?”
吴三桂深知,自己若选择降闯或降清,家眷则必死无疑。
即便坚守山海关,朱由检也未必会赦免此罪。
毕竟,谋反自古以来都是诛九族的死罪。
方光琛凝眉苦思,沉吟片刻后,开口道:“伯爷,此番不见得就是谋逆之举,先前一切都是按规矩来的,勤王保驾,没有以下犯上,辽东也確实比南京近,还要看陛下如何理解。”
闻言,吴三桂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有些疑惑地看向方光琛。
“什么意思?”
方光琛正色道:“山海关是北拒建奴的最后一道防线,辽东失守,则中原沦陷。”
“朝廷若想要保住辽东,定要依靠伯爷和关寧军,陛下得掂量掂量这个,所谓天子一言,駟马难追,届时伯爷再向陛下討个保障,陛下一旦开了金口,就收不回来了,此事或许就能迎刃而解了。”
听罢方光琛所言,吴三桂脸色凝重不已,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更何况,自己一家几十口人都还在朱由检的手上。
据守辽东,静观其变,已是最好的选择了。
一念至此,吴三桂大手一挥道:“撤军!”
绵延数裏的战场上,陡然响起一阵浑厚的号角声,关寧铁骑霎时如潮水般退去……
另一边,闯军大纛之下,李自成眼见关寧军撤退,脸上顿时浮现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牛金星正色道:“闯王陛下,关寧军溃逃了,下令乘胜追击吧!”
而李巖却是眉头一皱,沉声道:“不对,他们在往东撤,南京可不在那个方向。”
李自成双眼微眯,眺望着远处正迅速撤退的关寧军,赞同地点了点头。
“没错,吴三桂这是要回辽东。”
说着,李自成朗然道:“传令撤军,放他们走,咱们继续追明军。”
闻言,牛金星撇了撇嘴,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悦之色,紧皱眉头看着李自成,略显急躁道:“闯王陛下!何不乘胜追击啊!”
李自成不以爲意地摇了摇头,淡然道:“待本王斩了崇禎老儿,明军自是树倒猢猻散,羣龙无首,势必羣雄並起,各地总兵各自爲政,本王便可逐一击破。”
李巖也跟着附和道:“吴三桂恐怕是要回辽东当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