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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病了就好好躺着。”顾唯一走过去按住他,不让他乱动,然后纔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父女俩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后来还是顾泽东开口。
“谢谢你来看我。”
“顾浩然打电话硬要我来的。”顾唯一说,言下之意,並不是她主动要来。
“都好!”对於顾泽东现在来说,不管是她自愿来的,还是浩然强迫她来的,只要她愿意来,便够了,他活了大半辈子,到现在才活明白,顾唯一不回家的这几年,他越发的想他,也越发的觉得自己对不住她。
这几年,他经常想起顾唯一小时候,那时候她很黏他的,他也对她很好,是他鬼迷心窍,毁了那个家,伤了他的女儿。
“一一,这些年,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向你道歉,对不起。”顾泽东看着她,老泪纵横。
顾唯一依旧垂眸,未说一句话,有些伤害,並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抵消得了的,她可以原谅他那些年对她的不好,却无法原谅他当初將她关起来,错过那么多她能见江知寧的机会。
“爸,到现在我依旧想问你一句,当年你把我关起来,后悔吗?爲什么?”许久,顾唯一才抬头问。
“后悔,当初关你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以爲这样就是对你好,那时我想着,你们也只是谈谈恋爱,江知寧又入了狱,我不想你再和他扯上关係,世界男子那么多,总有一天你会把他忘了重新找一个更好的。”可他哪曾想到,顾唯一这么死心眼,这么多年,她硬是不找,甘愿蹉跎那么多年。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啊!”顾唯一道,眼泪也掉下来,喜欢到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纔好。
“是爸爸对不起你。”顾泽东哭得直喘气,手死死按压着心臟。
看到顾泽东这样,顾唯一也不好受,末尾,她道,“你要真觉得亏欠了我,你先身体养好了,之后再慢慢还吧!”
“好,好!”顾泽一连说了两个好,冲着他女儿的这句话,他也得把身体养好了。
顾泽东是第二天的手术,手术那天,顾唯一第一次和乔心语平心静气的等候在手术室外,她一个人坐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后来,等待的过程中,乔心语朝她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对她说:
“一一,对不起。”她爲她这些年对她的不好,以及破坏她的家庭而道歉,顾唯一转头,愣了愣,她没想到曾经那个高傲的人会来和她道歉。
“以前是我错了,这两年你爸身体不好,浩然也渐渐长大,我才知道我曾经错得有多离谱,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可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顾唯一转回头,没说话,对於乔心语的道歉,她没法说句没关係,因爲要不是她,她妈妈可能不会死,她也不必受那么多苦。
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顾泽东也有错,可源头终究是她。
见顾唯一不说话,乔心语也不再说什么,嘆了口气又回到刚刚坐着的地方,说了一句对不起,起码她自己心裏好受一些。
顾泽东的手术很成功,在医院又住了些日子便出院,回到顾家,顾唯一才知道他们把他们的房间腾出来了,不再是当初那个楼下的小房间,而是最开始她住的大房间。
顾唯一走进去,有些陌生,按理来说这裏她住了很多年,这儿才应该是她的家,可是她看着这个房间,这个家却反而觉得她是个客人。
“这个房间是四年前腾出来的,姐,我很抱歉当初抢了去。”顾浩然在她身后说,他现在长大了,便觉得自己曾经有多混蛋,老是仗着自己小欺负他姐。
“没关係!”顾唯一回头道,她对顾泽东和乔心语无法说原谅,顾浩然却可以,毕竟他当年还小,也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
“姐,这几天你也累了,你休息吧!还什么需要的给我说就好。”顾浩然和顾唯一毕竟也很多年未见,到底有些生分,顾唯一不说话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
“好!”顾唯一点头,然后一个人在房间裏左看看,右看看,这个房间和她当初走的时候一模一样,连牀上的牀单被套都是她当年用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她当初自己布置的,顾唯一轻笑,心裏五味杂陈。
顾唯一第二天便去看了她妈妈,带着她母亲生前最喜爱的百合花,她將花放好,將墓碑四周理了理,周围並没有什么杂草,不难猜到,这儿应该经常有人来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