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起水洗了一把脸,然后摘了树叶,兜起清甜的溪水,朝着她走来。
他的神色依旧淡然,仿佛刚刚的事情,跟他无关一般。
他将水凑近了凤栖霜的嘴巴,“霜儿,先喝口水……”
凤栖霜别过头,根本不想理他,他也不生气,只是将水丢在一边。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方黎的声音,风轻云淡,带着一丝冷意。
“飞飞死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悲痛,唯有你,太过冷静……”凤栖霜依靠在树上,坐在那里,平静的道。
“我这个人一向冷漠,除了我在乎的人,别的人的死活,与我何干?”方黎冷笑着道。
“可是弱柳他们很惶恐,生怕自己被误以为内奸,可是师兄,只有你平静的过分!”凤栖霜拧眉,沉痛的看着他。
方黎微笑,嘲讽无比,“原来你那个时候就怀疑我了,我居然还陪着你演了这么久的戏!”
“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凤栖霜不解,悲哀的道。
“不为什么,我做事情只凭高兴,从来没有任何原因!”方黎冷声,扶起凤栖霜朝着前面走去。
“你想带着我去哪里?”凤栖霜浑身一丝力气也无,只是依在方黎的身上,任由他拉着自己,一步一步朝前走。
“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方黎冷声,来到一颗大树前面,他伸手在大树上摁了一下,大树倏然分开成两瓣,然后是一条全部都是台阶的地下通道。
凤栖霜想要环视四周,却已经被方黎拉着走了下去,她认得出,刚刚的大树,是老槐树。
老槐树里面囚禁了不少魂魄,方黎就是用这些魂魄看门。
拾阶而下,两边跳跃着鬼火,全部都是用尸油练成。
不知道为何,凤栖霜看着这残忍的场面,险些呕吐出来。
她不是没有用尸油练过玄法,可是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尸油的炼制这么残忍,她几乎可以听见活人鬼哭狼嚎的凄厉之声。
来到了一个密室,方黎派了两个人看守她,然后自己离开,再出现的时候,他交给了她一道黄符。
容不得她拒绝,他将黄符打入了她的喉中,逼迫着她咽进去。
方黎看见了她眸中,幽幽的恨意,他眉头一拧,站在那里并不说话。
“霜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方黎皱眉,深深的凝视着她道。
凤栖霜虚弱的坐在那里,并不理他。
方黎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拔步离开。
看守她的人,将她带到另外一间密室的时候,她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天道的地牢。
里面各种刑具,散发着幽冷的光泽,地面上暗红的血迹,一层盖过一层。
她想起了梅浓,想起了在这里受刑的翩翩,想起了媚娘……
这些天道的人,都因为她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她也要走上同样的道路吗?
凤栖霜被绑在了一根铁柱上,她知道,这是对付僵尸的办法。
若是将铁柱加热,她的身体会被活活烤死在铁柱上,而她的魂魄被方黎封住,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此刻的她,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
只是不知道,这个刀俎会是谁。
是方黎吗?还是翩翩?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纵使她早就发现了翩翩的不对,那又怎样?她根本就不忍心将翩翩赶走,那个少年,为了她断掉了一个手指。
纵使她怀疑方黎,那又怎样?软弱的她,接受不了一点点背叛,即使是自欺欺人。
凤栖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没有一点变化啊,你依旧是那个懦弱无能的凤栖霜。
她脸色苍白,被绑在铁柱上,目光涣散,那是一种从内至外的打击。
翩翩,方黎,终究是选择背弃了她啊……
不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是“恭迎道主”的声音,夕月出现在了凤栖霜的眼前。
“凤栖霜,当年的雪菀和黄绢都斗不过我,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斗得过我?”夕月冷声,上前看着凤栖霜道。
凤栖霜缓慢的抬起头,“善恶到头终有报,夕月,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季扬,而季扬却恨你入骨,你真是可怜!”
夕月扬手,凌空一巴掌打在了凤栖霜的脸上。凤栖霜被打的头微微一偏,唇角溢出血丝,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
“总有一天,季扬会理解我的苦心!”夕月冷声,眸光看向不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