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隐私啊,随便就接不好吧。”沈怀今说。
周涟摇头:“不是,你是怕她猜到,因为她已经看出我头像是两个男性了,你怕你接电话她会联想。”
沈怀今笑笑:“我又不知道给你打电话的和猜到你头像的是同一个人。”
“你不知道,但她们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周涟说,“所以你选择不接,这样就不会出错。”
沈怀今张了张嘴,又闭上,把“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给强行咽了回去。
这孩子,聪明和糊涂都用得不是地方。
“好奇怪啊,”周涟重重地坐在了沙发上,“我明明没有做坏事,却见不得人。”
他说得没错,而这个难题,沈怀今解决不了,就算想哄,周涟恐怕也听不进去。
“涟涟,”他轻轻唤了一声,“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对不对?”
周涟看他一眼,“嗯”了一声,然后又说道:“当大人感觉好糟糕啊。”
沈怀今站起身来,揉了揉他脑袋:“我先去洗澡了,你也别再想这些了。”
他说着往外走,背后传来周涟的声音:“我这样,是不是就叫不懂事?”
沈怀今愣了愣。
他有点儿想告诉周涟,太懂事的小孩儿容易吃亏,偶尔胡闹才更惹人心疼。
过去那些年,他在与家人相处时就是太“懂事”了,才过得艰难。在周书诚和柴慧珊面前,他从来不闹,连受了委屈也不怎么争辩。
沈怀今最怕他“懂事”。
没把那句话说出口,是因为周涟肯定不爱听到“小孩儿”这个词。
“涟涟信任我才跟我闹,”他说,“别人没这个机会。”
周涟闻言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
淋浴时,沈怀今不禁思考,自己总下意识把周涟看做小朋友,是不是因为保护欲作祟,主观上压根不愿意周涟长大。
周涟最好永远在他面前保持天真,肆无忌惮,不必在表达情绪时瞻前顾后,理直气壮地说任性的话,自然而然地撒娇,理所当然地要求他保持偏爱。
而他永远有耐心,永远不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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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这一茬算是勉强糊弄过去了,却不料沈怀今洗完澡回到房间,周涟还是闷闷不乐。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侧着身背朝外,裹着被子在手机屏幕上戳戳点点,听见开门的声音也毫无反应。
沈怀今见状,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主动同他搭话:“今天好像没有蚊子了嘛。”
“嗯。”周涟轻轻地应了一声。
沈怀今放下衣物,走到他床边坐了下来。
他一声不吭地,周涟憋了会儿,忍不住回过头看他。
“还是很生气?”沈怀今问。
“没有啊,”周涟重新转了回去,“只是有点……有点……”
沈怀今安静地坐着,等待他组织语句。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周涟说,“我自己也觉得我很幼稚,而且明明知道这是幼稚的,却还是不甘心。”
“长大是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沈怀今说,“更何况……有些情绪和年纪没有关系。只是大多数人喜欢把擅长压抑自己的人称作成熟,你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标准要求自己。”
周涟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没有告诉她,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我现在很郁闷,而且说不清自己究竟在郁闷些什么。”
沈怀今静静地看着他,伸手隔着被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脊,之后又觉得这样的安抚太过无力,干脆也躺了下来,从背后抱住了他。
周涟稍微动了动,并不反抗。
沈怀今亲了亲他的后颈,轻声说道:“哥哥不希望你受到不必要的伤害,这个世界上欺负涟涟的坏人已经太多了。”
周涟呆滞了几秒,转过身来,和他几乎脸贴着脸:“没有啊,没有很多。”
沈怀今摇头:“很多,实在太多了,多得让哥哥受不了。涟涟既然是大人了,也哄我一下,好不好?”
周涟听了,立刻闭上眼睛主动靠近亲吻他的嘴唇。
这个亲吻安静且绵长,起初只是单纯的肌肤相贴,从彼此的体温中汲取足够的安全感后,又逐渐变得炽热。
原本的压抑和烦躁在亲昵间悄然散去。
在重归平静后,唇齿间熟悉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