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临城,你别死,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要死,就她死好了……
他没有资格替她去死!他应该好好活着的!
这一生,她孤苦,她痛苦就足够了,不需要让他也变成这个样子,她也不想他就这么痛苦的死去,他还这么年轻,他还有大把的未来。
薄临城看着她的眼泪,还有她这一句话,真的就心满意足了。
男人伸出手,细长的指尖触摸到女人的眼泪,温暖又心动。
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薄临城狭长的眸子微微的眯着,视线里,她梨花带雨,美得惊人。
最初不过惊鸿一瞥,后来,一眼,再见就是一生。
薄唇嗫喏,终究……还是错过了。
那些设定好的美满,还是,没能成就。
三四月的天气,就在男人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瞬间飞雪漫漫而下。
整座墓地安静到了极点,雪花纷纷扬扬,男人的鲜血染红了大片的雪花……
也许,天地辽阔,没了他,风景,也不再是风景了。
时暖看着自己指尖的鲜血,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的拒绝,叫做,残忍。
☆、第一百三十章 番外篇:蕴蓄诗行万千,这贫瘠人生忽似熔岩1
苍白如雪的墙面,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耳边是无数人擦肩而过发出的声响,重重如雷,敲打心扉。
“病人家属呢?”
“家属在哪里,快来签字!添”
“你是病人的结束吗?是就赶快来签字!”
那一张白花花的纸就在自己的眼前晃动,时暖退后,再退后,雪白的脸色可以和周围的墙壁相媲美。
“不,我不是他的家属,我不是……”
“我不是我不是!”
谁是他的家属,才不是她,不会是她,不是她……
酒酒和薄老太知道消息赶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被推往紧急手术室了屋。
司亮就站在两个人的身后,冷冷的看着面前如同尸体一般的女人,时暖不敢抬头,女人的眸光就只是看着地面上的那一滩血,那是薄临城身上涌出来的,她不知道苏玉打中了他哪儿,她只知道,她的手一直按着他的伤口,那鲜血疯狂的朝着外面涌来,穿过她的指缝,汇流成河。
她整个人的脑子似乎都空白了,他受伤了。
她却不知道他伤到了哪儿。
一切都似乎停止了,时间,思考,还有一切的一切。
她整个人又仿佛回到了十八岁的那年,那一年,他也还是青春正好,黑色优雅,就这样闯进她的世界里来。
从此,纠缠,深爱,痛恨,迷惘,孤独……
这些词汇组成了她的一生。
也似乎,把他的所有都融入了她的生命里。
她还记得花墙之下,男人拈花一朵,放在她的发间,嗓音如细雨微风,温柔动人。
“兵临城下。”
“很高兴遇见你。”
一开始,她遇到的,就不仅仅是薄林而已,他也曾经,用这样的方式,吐露过自己的姓名,只是当初,她未曾发觉,而如今,后知后觉。
兵临城下,鲜衣怒马。
女人绯色的唇角一点一点的上扬,眸子里只有那一点逐渐干涸的血液,却像是距离自己的瞳孔越来越近,时暖害怕的退后,下一秒,清晰地一个巴掌就这么落在了女人的脸上。
薄老太气得手都在颤抖。
“时暖啊时暖,亏我当年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孙儿的?”
“他对你还不够好吗,哪怕是他当年对你犯了错,伤害了你,可我薄家对你怎么样你不清楚吗?他现如今对你如何你又不清楚吗?”
“就假如你真的不爱了,又何苦置他于死地!”
老太太气得快要昏厥过去,嗓音狠绝而沙哑,人年纪大了,有些话说的很糊涂,有些是弄得不是很清楚。
时暖偏过脸。
但的确,如果不是她,薄临城,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对不起。”
许久,女人才缓缓从自己的双唇间吐出这两个字来,对不起,简单,却蕴含了多少的重量。
时暖分不清楚。
也不想清楚。
酒酒挺着肚子,女人走过来,一张脸上全都是眼泪,司亮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