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做梦一样,世倾曾梦见自己闯入了一片桃花林,越过花林后,她看到了一湖潭水,最后变成了一朵花,每次只有在她变成花的时候,帝君会出现,看她的眼神那样温柔,和白天里带着她历练的严肃非常不一样。
后来一百年,帝君带着她找到了那一处桃源,原来,是他的心海……
原来,他心里有她,也很久了……
时间匆匆又恍惚已过三百年,是世倾最开心美好的一段时光,他们去了千佛垣听经,去了妙微垣见识了各类奇异花草精灵,去了三千眼瞥见了天道一角,也去了云野地寻访了上古神的遗迹……
这一路上,他们帮了很多人,听闻了很多情深意重的故事,踏遍高山流水,云雾间,雨雪下,千层云天,无间汪洋……
其间,天君下来特地找玄明找了三次,每一次都可以说以天君大发雷霆收场,从天君看世倾不善的眼神中,就能猜个七八,虽然这些不善被玄明很快挡掉了,但是不被帝君家里人认可,一直也是世倾心里的一道刺。
人们心中的成见像是一道大山,虽然世倾背后的藏海山实力也是不低的,但在三千世界很多人的眼里,她还是被看轻的那个。
虽然她心里觉得没什么,这些都不能影响到她和帝君之间的感情,但她心里明白,天宫里,肯定也有无数不看好她的眼睛,于是她学本领也愈加勤奋,愈加地有了一道和帝君站在一起,都会显露出的威严。
在追光的路上,她半分也不曾松懈,可是天君的眼神竟让她午夜惊醒后,看着枕边人患得患失的感觉那样强烈。
后来,在望古垣瘟疫肆意的时候,她也病倒了,常常浮现出很可怕的幻想,梦到小时候帝君一次次离开的背影,梦到帝君会拿剑杀了她,梦到她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满地尸骨,而她满身血迹,血顺着胳膊流下,她疯了似的满世界都找不见帝君的影子……
“帝君!”一次梦回,她猛地从榻上弹坐起,全身冒着虚汗,惨白的脸,眼神满是惊慌失措与害怕,看着端着药汤坐在榻边的帝君,好半天眼睛才有了焦距。
“我在。”玄明心疼地说着便放下正调着汤药的碗,侧了身子让她靠着他,一手拿起布巾,细细地给她擦拭着额上虚汗,感受到她情绪回复了许,他轻声问了:“和我回天宫,我带你去泡汤池好不好?”
世倾摇了摇头,头埋在玄明颈边,轻声呜咽道:“不,不去天宫……不去……呜呜呜去了会被讨厌的……去了就……呜呜呜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不能去,不能去呜呜呜……”
玄明心疼地轻拍了拍她的背,宠溺道:“好好好,我们不去。”然后拿过了桌上的碗,低声哄着:“倾倾听话,把药喝了,放了蜜干,不苦。”
“嗯。”世倾点了点头,便抬了头,就着嘴边的汤勺一口口喝了。
“帝君,你不会离开我的吧……”
“又说孩子话了,我离开你能去哪儿?我会治好你的。”玄明说着,握着她的手摩挲着,慢慢地认真道:“倾倾,等你病好了,我们就成婚吧,到时候,我亲手为你做一件嫁衣,用三千世界里最珍贵的东西,西海的玉鳞,南山的珠,北洋的冰丝,东垣的绸……”
“好。”世倾吸了下鼻子,圈着玄明的胳膊更紧了,点了点头。
玄明手一翻,将一个红色血纹的环戴在了世倾手腕上,轻声道:“这是我三百年间日夜用心血养护的一截情花根,有我一半的修为,还能感知我对你全部的情愫。往后,你也不用患得患失了,它长长久久代表我的心意。”
“好。”世倾心里感动得不知怎样才好,好一会儿,她收拾好情绪,抬了眸子,担心问道:“望古垣的大家怎么样了?”
玄明呼了一口气,说道:“还是一天天有人死去,不过我已经找到了源头,你放心养病,等日后契机一到,我会出去将此祸源处理了。”
“源头是什么?”世倾关切道。
玄明轻声道:“它没有形,呈雾态,叫魇。它的魇念侵蚀人心制幻,它的魇息带有藏毒气,染之便里内侵蚀,你应是无意间碰到过染了魇息的东西了。”
世倾没有说话,埋着脑袋不知道想着什么。
玄明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好了,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儿,我隔绝了你体肤沾惹的魇息对你的消耗,你身体特殊,体内麒麟火和魇息,缠在了一起,我用灵溪叶可以暂时缓解你的不适,只是这幻魇……倾倾,我却代不了你。”最后一句,玄明心疼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