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倾融入神无居的速度比姒绾君想得要快,世倾在拆穿第三个打探她的女子之后,直接提了酒坛去见了族长,一番畅饮笑谈后,世倾打消了族长的疑虑,而世倾的家事借酒编了个惟妙惟肖却也不失半分真。
得了族长的赏识,她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除了文事不理,找她练武的女子基本每天都不带重样的,后来她干脆编了套身法册子给她们,这才从纷繁中把自己解脱出来。
因为她的原因,族长对少族长的管束也渐渐宽泛了,有些事情,就算是些许僭越,但族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
就这样几十年一晃而逝,姒绾君在姒族的威信力是越来越高,说起少族长,其内官月姑娘也是姒族人常常提起的。
说着说着,就有传言说少族长其实还有一个妹妹,有人说妹妹已经因为出生染了病死了,还有人说妹妹没有死,而是流落在不知名村庄了。
这风还是刮到了世倾耳朵里,本以为是无稽之谈,可世倾和姒绾君在棉曲村处理天蚕的时候,她看到他领回来一个和他容貌有七分相似的女子,世倾也动容了,女子和绾君一般大,有些消瘦,身上有很多伤,青紫淤青可见,十分落魄。
世倾安顿好姒安,和姒绾君商讨了一宿,她觉得这并不是个好事,而且极有可能撼动姒绾君的地位,再过不久就是姒绾君做族长的时候了,他们的基石已打好半壁,绝对不可以将她领回去,否则功亏一篑。
但是,姒绾君不同意,这是他第一次和她意见相左,他说他亏欠姒安,从小没给过她兄长的温暖,还让她流浪在外三千多年,衣食都遭人唾弃。
两人对坐一个时辰的寂然无言,只剩屋中火盆噼里啪啦的声音,这让世倾想得更深了,姒绾君掰断了一根枯柴扔了进去,看了她一眼,道:“我去看看她。”
世倾应了一声,眼睛有些无神,她在想为什么有这样的乌龙情况出现,越是静,世倾越是陷入抽丝剥茧的沉思,到后来越想,她心中冷意越盛。
姒绾君探过姒安的血脉,发现极其微弱,族长的亲女儿不可能血脉微弱的,所以她的血脉被动过,而且从小就被送了出来,能做到这些的,只有族长亲办了,族长不惜让姒绾君以男子身份混淆视听,也不愿让姒安继承族长之位,说明姒绾君身上的血脉之力一定是碾压性的,只是在对姒安的处理上,有个环节出问题了,若以首领的角度看,族长也不会留下姒安,可是有人动了恻隐之心,将妹妹扔在极偏远的棉曲,留了姒安一命。
这样想想,世倾不觉有些叹息:“唉,终究人算不如天算,你的这条路棘手得很呐。”说着,眼里金色的眸子暗了,扬了手边的一碗清茶泼了柴火,踩着清晨的熹微光出门了。
世倾敲了敲掩着的门,便推开门进去了,屋里正交谈着的两人声音戛然而止,她看了眼床边旁边敛眉研磨药粉的姒绾君,他有些刻意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原来,朝夕顷刻间,一个人真的可以被改变,世倾原本想说愿意一起再想想办法,可眼下,两人心不同在,他拿她当外人了,所以有何必掺合人家事呢。
她笑着识趣道:“道不同就不相为谋了,今次,特来告别,如果方便,可否向少族长讨三坛芸酿。”
“哥哥……”姒安柔柔地咳了两声,有些无辜委屈地看姒绾君。
姒绾君没看床边人,抬起头看着她,脸色都变了:“你要走?”
世倾不说重复的话,漠然地看了他半刻,见人没有要送酒的意思,便抬步走了出去。
姒绾君刚放下药皿,就要起身离开,他的衣角被扯住了,“哥哥……我害怕……”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姒绾君扯了下衣角,揉了揉她的脑袋:“安安,听话,我一会儿回来。”
“姐姐……讨厌我……哥哥……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姒安又去拉了下他衣角,这次哽咽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别多想,我带你回来,就不会不要你的。”姒绾君说完便追了出去。
世倾化作银光只身往她来时的路飞去了,姒绾君咬破了手指结着印,凝结的血脉之力让他瞬间化作了一道红色血雾,闪身到了姒族与外界连接的河汉门前,拦住了她。
世倾看着前面站着的人,眼神一凝,停住了:“你这是何意?我若想出去,凭你能拦得住我?”
姒绾君看着她,上前了一步,认真恳求:“可以留下来吗?”
“留下来?是想让我帮她吗?”世倾